不过,他还是要故意说:“哦,怎么就只记挂了儿子?也不见你替我置办几身。”
苏棠“啪”一下就打在人手臂上:“爷说这话好没良心的,好似我亏待了你似的。”
霍令俨继续厚着脸皮跟她扯:“倒是没有亏待我,只不过,我这待遇跟咱儿子比起来,的确差了点。”
苏棠却闻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捂着嘴巴说:“你还是孩子啊。说出去,都不怕被笑话。”
霍令俨于是就顺势搂住了人,下巴紧紧抵着人头尖,宠溺道:“这样才对,笑起来多好看。”
苏棠脸上笑不过三秒,又沉了脸去。
不过,既然他不对她说实话,她倒是也装着相信他的话。只是她也不晓得,这种日子,还得过到什么时候。
纵然她心大,可这不是心大心小能解决的事情。
将近年关,霍令俨更是忙,忙着兵营里的事情。二爷也忙,忙着考科举。
论才学,二爷才学甚至不输如今国学里的学子。只不过,当年霍家是希望家里男儿能在战场上立功的,便没让几个儿子参加科举。
如今二爷废了一身功夫,只得弃武从文,想考个功名来,替自己谋划一个未来。
二爷也忙。
大爷最为清闲,家里呆够了,便常常去二房找二爷。
二爷素来好脾性,大爷来了,他便好酒好菜的招待,自己也偶尔陪他小酌几杯。
“大哥总这样混下去不是法子,得为自己谋个出路才是。”二爷劝。
大爷多喝了几杯,有几分醉意,但也不至于醉得糊涂。
他自嘲一笑,摇摇头:“我不比你,更不比老三。我如今再努力,也不会得陛下器重了。”
二爷皱着眉:“器重不器重是一回事,给自己寻个差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你曾经的一些事情,陛下猜忌你,也实属正常。但不能碰了一次壁就要放弃,找事情做,只是做个有用的人,也并非一定要博个好前程。”
“当然,有抱负是好事儿,为官都是冲着名利去的,不为名利的实为少数。但是,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充实过好每一天,这才是大哥眼下该做的事情。”
“日子再糟糕,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你不懂……”大爷觉得没人能理解自己,他冲二爷摇手,“想当年,还是少年郎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总觉得,将来定会扬名立万名垂青史。可如今,已过而立,人到中年,再回头看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爱的女人,走了。也有过一个儿子,死了。我活到现在,又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
二爷:“这不是我的大哥。我认识的霍家大郎,绝对不会说这些丧气话。大哥,想想你小时候的抱负理想,你不该是这种状态。就算失意,不忿,难过,也该要重新站起来。”
大爷:“小时候?”他呵呵笑着,眼睛又黑又亮,却是笑出眼泪来,“我曾经敬爱的父亲,他竟然会侮辱无辜女子。我曾经的好弟弟,却可以无视纲常搞□□……我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不要胡说。”二爷脸色变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酒别喝了。”
二爷一把夺过大爷手中酒杯,重重搁在一旁。
大爷还没怎么醉,清醒得很。他望着二爷,认真道:“怎么,你不相信?”
他一字一句认真说:“当年我随父亲去润州,回来后,与父亲关系日渐疏远。想来,你还记得此事吧?当时你跟老三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顾及他老人家的面子,也顾及母亲的情绪,所以没说。”
“可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想我不得不说了。”
他根本没给二爷阻止的机会:“老三媳妇的外祖一家,如今也住在京城,你是知道的吧?老三媳妇的那个母亲,听说有些疯傻,想来二弟应该也有所耳闻。”
“但是你可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疯了的吗?”
二爷聪明,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
“好了,你别说了。”二爷压抑着嗓子制止。
大爷却笑:“你也别欺骗自己了,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还住在伊人堂的后院里,小则小了些,但屋子里却很暖和。一左一右总共两间正屋,还有两间小屋子,一间改造成了厨房,另外一间则是堆放杂物用的。
炕下烧着炭火,床前烧着炭盆,主仆两个鲜少去前头露脸,都是呆在后院做技术活儿。
“外头好大的雪啊。”苏棠戴着斗篷撑着伞,快步朝屋里去。
听到声音,黄氏墨染两个早早就丢下了手中活计,迎到了门口来。
“今儿天这么冷,你怎么也来了?”黄氏一边寒暄,一边拉着苏棠去了炭盆边。
苏棠烤了烤手,身上热乎了,她才说:“伯爷好不易休息一日,就伙着大爷二爷一起,又带着筌哥儿笙哥儿,去城外打猎去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所以,索性来了这儿。”
“大嫂在忙什么呢?”
黄氏坐了回去,继续拿起手中正在做的小衣裳来,说:“从前每季都会给笙哥儿做两件衣裳穿的,他也喜欢我做的衣裳。今年情况特殊些,秋季没做,但冬季的衣裳,我还是想补上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李息隐 穿书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