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却并不在意苏棠说的这些, 只兀自自己乐自己的:“比起去并州看幸姑,如今怀了身子,我更高兴。你就说我吧,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在意的。”
虽然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但多子多孙素来是福气, 又怎么会嫌家里子孙多呢。
再说, 许氏是真心爱二爷, 自然更愿意替他绵延子嗣。如今又有了爱情的结晶,心里可高兴着呢。
见许氏这般小女儿作态,苏棠倒是有些羡慕她了。
“倒是真羡慕你。”苏棠收起玩笑,严肃起来,她挨着许氏坐下道,“不瞒二嫂说,自从笙哥儿开始念书后,我也想再有个孩子。只是,从前自己作得伤了身子,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许氏安慰说:“你这么年轻,又素来身体健康,不着急。等这回从并州回来,慢慢调理着身子,日后一定会再有的。对了,你那舅母……你那舅母都多大年纪了,如今不是也有了身子吗?你别杞人忧天,肯定会有的。”
“希望吧。”苏棠倒也不是悲观,只是见如今接二连三都怀了身子,他有些羡慕罢了。
苏棠婆媳原定三月中出发,二月底的时候,北方边境传来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拼死带消息回来的士兵,说是北秦的七皇子亲自挂帅,大将军为武将世家出身的完颜枭……不过才两年功夫,北秦帝国背弃旧约突袭大荣边境,如今,边关告急,说是连连失守,两月内,已经连着失了无座城池。
朝堂之上,敬宗帝发了一顿脾气后,指着堂下满朝文武与诸位皇子问:“你们谁……谁肯挂帅出征?”
满朝文武皆缩了脖子垂了脑袋,不敢吭声。
敬宗哼笑,目光朝列于百官之前的三位王爷看去:“北秦七皇子亲自挂帅,这才长了军士志气。你们平时口口声声说要替朕分忧,如今机会来了,谁愿意主动请缨挂帅亲征?”
忠王缩着脑袋,恨不得身子往后缩,挤进群臣中去。
而诚王,虽则不若忠王那般失态,却也未敢发出一言来。领兵挂帅去战场,九死一生,若真的死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登基做皇帝?
留在京城,虽则可能会惹得父皇不高兴,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只要能保住性命,何愁日后不能成大事?
再说,他们几个皇子,素来于京内养尊处优,从未上过战场。懂些兵法,但素来都是纸上谈兵的多些。平时偶尔历练,也只是在城内城外的一些军营里呆段日子而已,又如何能去那苦寒之地打仗。
“都不敢?”敬宗帝十分失望,继而冷笑着跌坐进龙椅里,“可笑,真是可笑之极。人家的儿子,都是争着抢着要去战场打仗,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朕的儿子倒是好,平时一个个假仁假义的,如今大难临头,却是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说罢,巴掌狠狠拍打在龙案上,已是愤怒难遏。
满朝文武皆是跪了下来。
齐王目光一动,已是站了出来,手执朝笏道:“父皇。”
“你说。”敬宗帝见齐王站了出来,忙坐正身子,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齐王说:“若是父皇信得过儿臣,不若便派儿臣随行。儿臣愿意领兵出征北秦,若不退敌,便不回来见父皇。”
敬宗:“老三……朕可是在说真的,并不是玩笑。”
齐王认真:“儿臣更不敢与父皇玩笑。”说罢,已是撩袍子跪了下来,请旨道,“儿臣愿意领兵出征,替父皇、替大荣王朝守护疆土。”
朝中议论纷纷,敬宗更是有一会儿没说话。
但迟疑只是片刻功夫,很快,敬宗便下了旨意:“齐王听命,朕命你率十万大军北征灭敌。另,封许国公府一等公许老公爷为元帅,齐王为副帅,半月后出发。”
此刻,霍令俨也出列,跪下道:“陛下,臣年少时随父兄打过北蛮子,虽谈不上作战经验,但若齐王与老公爷不嫌弃,臣可以为左右前锋,替二位打前战。”
因为议论战事,霍令俨直到了晚上天黑才回家。一回到家里后,便与妻子说了这事儿。
苏棠一时间没吭声。
“你怎么了?”许是察觉到了妻子的不对劲,霍令俨凑近了去看着人问,“舍不得我?”
苏棠面色并不十分好看,闻声便也只点点头说:“战场凶险,我也是怕……”
霍令俨却笑了:“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怕我回不来?”
苏棠望着人,严肃说:“战场上打仗,你死我活,不是玩笑。纵然侯爷自觉聪颖过人身手不凡,那也保不齐有失手的时候。有战争,便有杀戮,有杀戮就要流血,就要死人……我……”
她忽然有些哽咽起来,于是垂了脑袋去,啜泣着说:“我可怎么办。”
霍令俨这才坐了过去,搂着人说:“你有你的顾虑,但我也必须这样选择。不管是为了霍家、为了自己、为了你跟笙哥儿,还是为了天下百姓,我都必须去打这一场仗。若是父亲在的话,他老人家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出征。如今大哥不管朝政之事,二哥又弃武从文,家里就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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