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去招惹那种人。”
韩瑞不怀好意的砸了两声嘴巴:“别光说我啊,你先说说和你们班的安思危有什么猫腻呗?”
宁越泽用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问他:“是不是下午还没被揍够?”
“我好奇不行啊?”
要说韩瑞他无疑是御林中学一朵盛大的奇葩,那死『性』不改的八卦德行连凌初都无可奈何,并且他还能不怕死火上浇油说:“凌初都抱人家女生了哎!公主抱哎!你们不激动吗?”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与人挨近过,即便是这些发小们也猜不出凌初在想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走出过去。
甘棠看了一眼凌初,这么久了还是猜不透他眼睛里面的心思。
韩瑞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来,实话告诉哥,你是不是因为安思危受伤才把金『毛』打个半死?”
凌初打架不奇怪,可凌初为了女生打架这是头一遭,韩瑞灵光一现,“你这叫少年救美!”
“不是。”他直勾勾的盯着韩瑞,皮笑肉不笑,“因为金『毛』揍了你,所以我才救美,你要记住,我救得是你这个‘美人’。”
他留给韩瑞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之潇洒走人,倒是惹得他们仨一阵恶寒,韩瑞更是抓狂跳脚,吼了声:“滚蛋!老子才不跟你搞基!”
宁越泽拍了拍韩瑞的肩膀,请他保重,憋不住话的下场果然比较惨烈。
所以说有事儿没事儿别去招惹凌初,因为他会让你深刻的体会什么叫做“自掘坟墓”。
※※※※※※
城市的另一角,少女下车走向马路对面的向日葵幼儿园,门卫老伯与她非常熟稔,见她走得快笑眯眯道:“不急的,你妈妈在教室等着呢。”
安思危回头道谢,脚步却并未放慢。
傍晚时分的幼儿园很清静,孩子们早已回家,保洁阿姨在做最后的打扫。
安思危穿过五颜六『色』的滑滑梯,越过葱绿的草坪,在楼梯的拐角拾起被遗忘的玩具。
走廊尽头的教室传来钢琴声,她驻足在玻璃窗前凝视那道柔软的背影,唇边噙着笑意。
因为,那是她的母亲——沈琴。
她没有上前打开教室的门,只是静静得望着,钢琴声悦耳动听,每个音符都敲去了心头,也在不断的提醒她这样的时光已远去。
渐渐地钢琴声开始变得细碎凌『乱』,犹如她心上紧绷的那根弦也快断了一般。
安思危走上前握住沈琴的手,听得长叹一声:“妈妈已经不会弹琴了。”
“没关系,还是弹得那么好听。”
这样一双美丽优雅只适合弹钢琴的手,掌心内却长着厚厚的茧,她说:“妈妈,我们回家吧。”
家,是唯一的归宿。
父亲去世的早,她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她生命中的全部以及最重要。
父亲是因肺癌晚期走的,病魔毫不留情的摧毁了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也夺走了那么爱她的爸爸。
六岁的孩子当时还不懂什么叫生离死别,只知道爸爸没了,再也看不见了。
每次只有在睡梦中爸爸才会出现,会像往常那般将她高高抱起,会亲她的小脸蛋故意用胡须扎她痒痒,然后说:“安安,爸爸带你去动物园看长颈鹿好不好?”
她高兴的手舞足蹈,可是一眨眼爸爸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她从梦中醒来哭着喊爸爸快回来,妈妈就会紧紧抱住她轻声宽慰:“安安不哭,不哭。”
那时埋在沈琴怀里没有看见她说不哭时却也偷偷掉着泪,在安思危眼里母亲是这世上最善良温柔的人,独自扛起了这个家,竭尽所能的付出一切来爱她。
小时候,老师会问同学们长大后的梦想,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回答都有,轮到安思危时她轻声又坚定的说:“长大后想成为我妈妈那样勇敢努力的人。”
时至如今,她的梦想依然没有变。
姑姑曾与她说过,母亲是生于大户人家里的千金小姐,年轻时与一穷二白的教书先生相爱,那个教书先生就是安思危的父亲。
俩人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在一起,而当时沈琴已经有了身孕,家里更是一气之下与她断绝了关系。
母亲却从未提起这些事情,安思危也没有见过外公外婆的模样,只是有时候能听得长长的叹气声,她不知道那是遗憾还是怀念,但是她想母亲是不后悔与父亲在一起吧。
所谓爱情,安思危并不懂,17岁的心里也容不得爱情来作祟。
只知道如若母亲当年没有跟父亲走,那么她将会是一名高雅的钢琴演奏家,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个提前退休的幼儿园老师。
这也许就是云泥之别的爱情,父亲与母亲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却没有走过白头,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二字。
安思危拉着沈琴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当指尖钝上掌心的茧子时,她的心里流过凉凉的东西,难过到不行。
如果母亲当年没有跟随父亲走该多好。
没有走该多好,哪怕她不会生于这世上,可这些都没有关系,真的都没有关系。
没有走该多好,母亲就不会看不见这个世界,看不见黑白琴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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