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瑀宠爱凌音,而他疼爱凌初。
他望子成龙,把毕生的希望都寄予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是凌氏唯一的继承人。
却因为这场绑架案,夺走了他的两个孩子。
凌致远又想起那日在病房,凌初看他一眼,那眼神古怪又带着探究的意味,瞳孔还染上莫名的恨意。
这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凌致远几次三番想和凌初好好谈谈,可他总是置若罔闻。
从前,凌初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而今,再不是。
只因为曹平的最后一句:“告诉凌致远,他的罪孽今天全都报应到了他女儿的身上。”
凌初开始怀疑这不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
***
这之后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从前开朗的『性』格现在变得异常孤僻。
他成天闷在房里,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窗户边盯着天空看。
那里有什么?
张姨几次都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了望,什么都没有。
他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笑的人,有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只是在夜里,他愈发难以入睡,一闭上眼就涌现出那一幕来,他连做的梦都是在滴着凌音的鲜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凌初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但是他依旧拒绝吃『药』和心理治疗,甚至拒绝踏出房门。
傅瑀沉浸在失去凌音的悲痛中,生下凌初时医生就说她的身子已不适合再孕,可后来当她又怀上凌音时,为了保胎足足在床上躺了100多天,挨了两百多针,千辛万苦才把这个孩子带到世上来。
曾以为她是上帝的宠儿,却不想上帝还是太偏爱她,将她带离了身边。
傅瑀始终认为是凌初害死了凌音,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个鲁莽的决定,凌音就不会死。
她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里,全然不顾凌初的感受,至始至终她都未曾去想过,还好凌初活了下来,还好上帝给她留了一个孩子。
当张姨叹着气又把一口未动的饭菜端出来时,傅瑀看了一眼,“没吃?”
“哎,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张姨忧心忡忡,“太太,您去劝劝吧,好歹让小初吃点儿东西。”
傅瑀无动于衷,“他饿了自然会吃。”
凌初从旁经过。
***
他漫无目的地走,来到市中心的教堂。
脚下一顿,走了进去。
教堂里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凌初走入堂中央,站在十字架前。
久久地,他开口问:“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有错。”声音从他的上方传下来。
凌初转身望向来人,那双如鹰般的眼眸依旧如此犀利,只是今日他没有穿着特警制服。
周战俯身对上凌初的视线,声音低哑:“你能活着,真好。”
自从出事以来,父亲的哀叹声,母亲的歇斯底里,整个家乌云密布,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你能活着真好”,连他自己都觉得活下来是一种错误。
这种错误加剧了整个家庭的分裂,以及他的分裂。
周战打听到凌初的情况不太好,他想见见这个孩子。
巧的是,方才经过这边见他走入教堂内,便也跟了进来。
对于这次事件,周战自觉也有责任,他没有料到绑匪故意拖延时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杀人。
他做了一次失误的判断,这让他非常的难受。
“我的未婚妻,在我们即将举行婚礼前夕,出了一场意外。”
凌初抬头看着他。
周战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我已经很久没有陪她逛过街了,那天难得休息,看着外头天气好就拉着她出去。我们走在大街上,对面突然冲来一辆失控的车直直地向人行道撞去,当场死了三个人。犯人从车上下来,拿着一把双刃匕首往人群中胡『乱』挥砍,我为了救一个险些被刺伤的孕『妇』,把未婚妻留在了原地,然后犯人转头冲向了她。”
凌初只是安静的听着。
“无差别杀人,还是个精神病患者。”周战的那双眼眸如同老鹰坠落前发出的一声哀鸣,绝望又悲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尽管他只是一个十岁少年,可瞬间就懂了周战对他说“你没有错”的意思。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没有如果。”周战的视线定在十字架上,“我是特警,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和人民。”
这就是英雄,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有这样一群人,为我们披荆斩棘,保驾护航。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你拼尽了全力想救你的妹妹,但发生悲剧不是你的错。”
周战的声音回『荡』在教堂内:“凌初,等你长大,你还会碰到需要你保护的人,所以你要更勇敢。既然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着。”
十岁的凌初,内心煎熬万分的他,那一刻蹲在耶稣像前放声痛哭。
他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再也见不到凌音了。
他的凌音,他的妹妹,死了。
而他,却必须活着。
第45章
“后来,
凌初虽然去上学了,不过『性』格也变了,所以才有了恶魔凌这个称号。┏┛那两年他跟着周战学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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