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些大侍里头属连翘是个尖儿,这份尊荣体面非他莫属了。”小唐言道:“今儿寒总管也瞧上他了。”
“连翘?”从奕颇感意外:“哪轮的到他?王主一定是先抬举冯晚的。”
“啊?”小唐一愣:“冯晚倨傲不法,都被禁足了。”
“傻小子!”从奕笑道:“什么禁足,那是被护起来了。大侍间闹得这样不可开交,出乎寒总管意料,也让他未雨绸缪。万一这几天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和王主交代啊?”
“可是┄┄”
“冯晚管池敏、凌讶叫哥哥,那是王主吩咐过的,我都亲耳听见过好几回,寒总管还能假装聋子?”从奕笑着往前:“池敏心细,让若怜和冯晚说话时用敬语。我倒疏忽了,你以后也该这么办。”
“啊?”小唐一呆:“大侍就能直接当公子了?”
“公子还能住独门独院呢?”从奕瞟他一眼,心中不无酸意:我家这只□□,食起荤腥,自来不讲规矩。唉!只要是她喜欢的,莫说名位宅院,把心都一股脑儿的端出去了,也不知人家稀罕不稀罕。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头来她自己伤心。
“少爷?”小唐见他脸现落寞,忙就安慰:“您别难过。”
“我难过什么?”从奕遮掩着一笑:“谁家不是这样?我就盼着王主早点把正君娶回来,我也好少点杂事,闭门静养,好一门心思的┄┄”
小唐偷瞄了他一眼,暗道:这才是心里真正惦着的事儿呢,偏要正话反说。
两人一路说笑。从奕瞧见花圃,忽然想起一事:“呀!今年事多,竟忘了应节气酿酒。不过凤国移栽来的菊花花期甚晚,估计还赶得及。”
芬芳怡人,犹未及赏,小唐忽往前指:“少爷,您看?”
从奕一抬头,就见小路尽头有一人抱膝坐地,对着一盆“草舍如篱”正在发呆,细看竟是叶秋。
“秋叔好!”
“啊?哦,是侧君啊!”叶秋猛的回神,急要站起。他伤腿本自不便,没等站稳就连着两个趔趄。
“小心!”从奕赶紧上前扶住,又命小唐拾起拄仗,亲自递来:“不知道叔叔喜欢菊花,早该孝敬。您看上那一盆那一种了,我叫人搬到四季院去。”
“不必了。”叶秋笑着摇头:“我只是想采些回去泡酿,乍见着这一株记起了故人,就多看了一会儿。”
“叔叔也爱菊花酒?”从奕脸现惊喜:“我今儿来也为做这营生。”
“是先孝贤皇后喜欢┄┄快到祭日了,我就想┄┄”叶秋神情有些怔忡:“嗐,其实以前都是君上亲手做好了赏赐我们┄┄我学了多少年,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
“父后是神仙样人,百事皆能,且无一不精。”从奕柔声安慰:“任谁做的菊花酒都比不上,哪里就是叔叔做的不好呢?”
叶秋苦笑一声,思绪忽然就飘回了二十年前的长春殿。
“君上,您尝尝这一盅?”自己忐忑不安的执壶倒满,双手奉上。
花眠轻啜一口,瞬间蹙起春眉:“谁做的?”
“我┄┄我做的┄┄”
“又是你做的?”他轻笑问道:“前天你不是端来过一壶么?阿图尝了一口,好悬没把舌头辣掉。怎么这一壶就香的把人馋虫都勾出来了?”
“这么说是做的好了?”自己又惊又喜。
“何止是好!”花眠命取过三只小杯,各分少许,叫来另外三个亲侍:“仙家玉露,等闲可尝不着呢┄┄都快来沾沾喜气吧?”
“怎么是喜气,不是仙气?”寒冬挑眉问道。
花眠只笑不答,一双春波般盈润的眸中满含揶揄:“阿秋说是他做的┄┄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是和谁一起做的呢?”
自己霎时就红了脸。
“怎么才一年就过关了┄┄唉!”花眠故意叹道。
“一定是秋哥心急,偷把君上的酿酒方子告诉了别人。”寒冬眯眼笑道。
“没有!”自己忙着辩解:“她用的是草舍如篱,君上喜欢的是┄┄”
“哦┄┄”连花眠在内,阳春、盛夏和寒冬都笑了:“还说是自己做的呢┄┄你倒会些什么┄┄”
那些爽朗清笑仿佛还漾在耳旁,忽听“啾”的一声,叶秋惊见小唐把那株草舍如篱给拔了下了:“哎呀!君上喜欢的是点绛唇┄┄”
“哦┄┄”从奕一愣:这可没有想到,见他对花思人,还以为这个种别是父后所爱呢?
“叔叔别急。‘草舍如篱’入酒,别有风韵。点绛唇之外,再晋一盅,父后也会喜欢。”
两盅才好,成双成对。小唐暗道:王主和我家少爷成亲了,孝贤皇后天上有知,一定欣慰。
“你┄┄会做?”叶秋极是意外。
“我们少爷也是什么都会。”小唐笑嘻嘻插话。
从奕脸显羞涩,一甩袖子,把这只多口的恭维虫甩到了身后:“娘家有本菊花酒谱,我是跟着学的。”
“菊花酒谱┄┄” 叶秋骤然失态:“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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