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子接过他递来的长箭,见箭头泛着一层幽暗的绿光,禁不住皱眉:“粹毒的飞流星?”
“有毒?”张小满吓了一跳,上手就往谭老爷子怀里摸去:“我刚才玩它半天呢,肯定蹭上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把你的还魂丹给我。”
“闹什么闹!”谭老爷子赶紧拿箭挡在前面:“再闹,使这玩意捅你个大窟窿。”
“呜呜……”张小满嚎了起来,一指寒水剑,又伸左臂:“它已经捅过我了……”
谭老爷子翻翻白眼:“你是不是偷着拔剑来着……活该!”
“谭大少,你救我!”张小满抱着他不肯撒手:“你救我,救我嘛!”
“现在咱俩得一块救他……”谭老爷子一指韩越:“救活了他,让拿寒水剑当席敬。”
“啊?他不死宝贝也能归我?”张小满眼睛一亮。
谭老爷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那快着,快着!”张小满咧嘴一笑,更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了:“小孔雀很好的,经常鼓捣来好东西孝敬我,我也不想他死。”
“都说了,他不是小讶,是梅花月郎。”谭老爷子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该明白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又明白,这脑瓜子怎么和人长的不一样?”
“翘尾巴狼也行。”小满又推了推他:“快治吧。治活了他,寒水剑就归我了。”
……
韩越脑中一片白蒙,渐渐泛起些颜色,湛蓝的天,棉白的云,黄绿的落叶,靛青的山石,他和母亲并马而行,一路轻松自在的闲聊。
“我和你爹说了,等回上京聘几位像样的教养公公,好生教你。”
“他们能教我什么……”自己浑然不知唇边已挂上了笑意:还不如跟那个好色无赖的人学呢……
“少爷想让他们教什么,他们就教什么。”韩茂看他一副待嫁小儿郎娇态,不禁抿嘴儿轻笑。
母亲皱眉叹道:“是不是天下做母亲的都一个样?儿子养的再大,也舍不得给人;养的再不成器,也舍不得多骂一声?”
忽然间,头顶就有轰鸣之声……韩越虽在晕蒙中,身子也是陡然一颤:黑漆漆的夹缝,从天而降的巨石,数不清的蒙面人,挡不完的寒刀雪刃……
“快走!”身后乍空,母亲已腾身而起,陷入重围。
他勒不住惊马,眼前已是百丈悬崖。箭急风紧,闪避不开,马失前蹄,玉山骤倾,就那么一瞬,后背被什么东西贴着皮肉硬生生穿过,别住了寒水剑……他听得母亲失声大叫:
“月郎……”
下坠之中,马在山腰被木石挡了数下,他凭着本能,终于挣开困蹬,几次想抓住些东西救命,都是不能……再后来,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了,耳边只有那声怒极悲极的呼喊:
“月郎……月郎……”
……
“他伸手抓我,看来是快醒了。”谭老爷子朝张小满笑笑:“你个老东西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内力强的不像个人了!”
“谁是老东西?我是张小满,六国没人比得了的、玉树临风、花枝招展的张小满!”
“嗬……好好好……”谭老爷子看他似乎要撂挑子,忙搭上笑脸:“那你还粘胡子干嘛?光溜溜的细皮嫩肉,给人随便看呗?”
一提起胡子,张小满又裂开了嘴:“为找那副美髯,我在六国跑了好几个来回……你居然给弄坏了,你赔,你赔!”
“赔,赔,赔寒水剑还不够么?”谭老爷子嗔他一眼:“再施一股,八分力就够。”
随着内息缓缓流动,韩越渐有意识:“救……救我……”
“救你呢!”张小满应声:“看在你有个让我动心的宝贝份上。”
“救救我娘,我娘和茂姨她们……”
“嗯?”谭老爷子一愣:“这周围还有别人么?”
“没见着。”张小满摇了摇头:“就这一只翘尾巴狼,大概离群了。”
“救救我娘……救……”韩越喃喃不休。
“再救一个,你拿什么来换?”张小满瞪大眼睛:“震魂枪有么?莹罗甲也行。”
“我……我……”
“谁?”张小满使劲儿眨眼。
谭老爷子噗嗤笑道:“他说拿他自己来换。天下闻名的大美人哦,啧啧,这价码……真遗憾我是个男人,要不起!你快收着吧。”
“我也是男人啊。”张小满炸了毛,丢手甩了韩越:“我的胡子呢?赔我的胡子。”
温暖纯厚的内息一撤,韩越只觉肺腑剧痛,“啊”的一声竟强行睁开了眼睛,天在旋,树在转,人影在模模糊糊晃动,笑嘻嘻的老头似乎面熟,气哼哼的那位却辨不清男女。
“谁?”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醒了?”谭老爷子一指自己和张小满,咧嘴笑道:“我俩是你的恩人,记住这个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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