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告的英王,所以衙门都不敢受理么?”
“大人说煽搅民情是何意思?”又有人问:“案子没审,怎知英王无罪?”
陈琅隐身人群之中,闻言微微一笑。
百姓们本来莫衷一是,现在更加议论纷纷。有的看这老头涕泪交流即生恻隐之心:“哎呀,将心比心,若我遇到这样家破人失的惨事,怕也要豁出命来撞一撞惊堂鼓,滚一滚百钉板的。”有的却不信英王能做出如此下作事来,语带质疑:“是不是中间有何误会?英王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多少黄花小郎排队恨嫁呢。至于打上门去抢人家个小女婿?” 有的却只顾偷笑臆想:“所以我倒好奇这小女婿得长的多美啊!让英王一见就非得占为己有,不惜留个强取豪夺的名声。”
“都是胡说八道!”清涟气愤难当,未及细想,脱口便道:“英王赎买小倌,尚且自己花费银两。岂能为抢民夫,辣手害人!”
“少爷慎言。”管事被他言语无忌吓出一身冷汗来:“可不能当众说这个……”
果然,舆论瞬间大哗。
“英王好色在六国可是出了名的。曾于洛川春藤馆一掷九万银子,和青麒太女争买美人。”
“你道那美人是谁?听说是流落青楼的赤凤太女正君。”
“买太女正君还知道得花银子,要赤凤民家小女婿就改生抢了。”
“那位太女正君之前也是被抢到军中的。说是给英王元服,嘿,不过幌子,其实就是当个营倌儿陪她睡觉。后来因在洛川惹出麻烦,英王下不来台,才说是为接回元服小宠,不得已掏了银子。”
清涟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不仅没帮上紫云瞳,倒似给她泼了污水,急着辩解:“不是这样的!你们不知道,不许胡说。”
“是,我们不知道!”旁人多有嗤笑:“里面猫腻多了去,谁知道都是怎么回事?”
“没有猫腻!”
清涟一个人哪里说的过众口。管事看着不妥,狠命将他往回拉:“少爷,少爷,这不是您说话的地方,越说越乱,越说越多麻烦!”
岳向欣听四周议论渐不像样,急于了结此事,遂提高声音对姬四公言道:“本官今日出行,是为视察街市。尔欲鸣冤,可按居地,层级上诉,等到了本官衙门……”
“难道大人也惧英王权势,不敢接此冤状吗!”姬四公头顶状纸,颤颤巍巍,哭腔都已嘶哑:“求大人给我等小民做主啊。”
“……”岳向欣被将一军,眉头大皱。
就听有人言道:“老先生这话说的急了。岳大人刚正严明,深得百姓爱戴,有‘岳青天’之美誉!她不敢接你的状子,偌大上京怕是没人敢接了。”
“大人……”随行书办额角已渗出汗来:这案子接下……接下……祸不可当。
“小民世居赤凤,赤凤已亡,纵有冤屈,何处可告?迁居青麒,又遭横祸,而青麒何敢执法她国亲王?不得已而来大胤,以为是个有法之地,大人却叫我按居地层级上诉?”姬四公一边悲诉,一边想到:陈娘子真是个高人,就连京兆尹会以何词推脱都想在了前面。
“小民国破家亡……满腹冤屈,无处可诉……”
这一哭起来,惹得围观百姓大抱不平:“赤凤没了,不是还有我大胤么,怎说冤无诉处?”
“圣上施行新政,就为保天下生民乐业,绝不会使一人有冤!”
“老爷子你有胆量还可以去告御状啊!”
“其实岳大人该接这案子,秉公而断,好还我们英王一个清白!我就不信她会作出此等事来。”
岳向欣眉头早已拧成了疙瘩,暗道:此事涉及三国,绝不简单,莫非是有人预谋?
随行官办低声建议:“大人,这里已然乱的不成样子了,是不是请雷水真将军带巡查护军过来。”
“那不是乱上添乱?”岳向欣立刻摇头:“动用护军遣散围观百姓,只会使谣言流布愈广愈速。”
陈琅已在周围议论声中听到了所有自己想听的东西,暗朝距离不远的管家丢了个眼色,就见她当即振臂大呼:“岳大人,接下状子吧!”
姬四公仿佛得了什么训令,跪行几步,磕头流血:“求青天大人接下状子,为失了骨肉的小民、为失了夫婿病不能起的女儿、为我赤凤无数被掠夺糟蹋的儿郎们做主啊。”
“岳大人接下状子!”
“接下状子!”
竟是一呼百应。清涟又惊又怒,就是还想再说什么,也被群情激动的声音全遮盖住了。他咬牙仍往里挤,要看看这个满口胡言乱语污人清誉的老头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书办,接下状纸,将告状之人一并带回衙门。”岳向欣猛的放下轿帘,闭目深叹:自上京变乱之后,国无大案,而今……山雨将来,雷霆先至!
……
清涟愤愤讲完:“及至岳大人走后,人群久久方散,更多风言风语,实不可听。我一径赶来见奕哥,也为先和你们通个消息。”
从奕应道:“两位叔叔已经听说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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