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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水南岸
于缅吩咐军士预备舟船,自己隔着车帘和胡氏道别:“封君在襄州多日,我等照顾不周,钱郡守特嘱末将向您赔罪。”
“哎呀,郡守大人和将军实在太过客气。”胡氏连连道谢:“连我家侯主都过意不去了。”
于缅听得满面春风:“过了姣水,就是泰州,离上京越来越近了。末将恭祝封君一路顺风。”
“多谢将军。”胡氏让管家替他行礼,还送上一件礼物以示感激。
正预备弃车登船,忽见一匹快马闯入军围,上有一人着黑衣劲装,以黑纱覆面,高持一只金皮大令,急声大喊:“王帅军令,襄州都尉何在!”
于缅一愣,赶紧转身迎上:“请问……”
“我乃王帅身边御赐暗卫。”黑衣人跳下马,并不行礼,直接竖起大令:“请将军报上姓名?”
“末将于缅,正为襄州都尉。”于缅接令在手:“王帅有何指示?”
黑衣人近前一步:“王帅密令……”
“尔等站后!”于缅挥退周围校卫:“大人请言!”
“是!”校卫们呼啦啦向后一散,还没立稳脚跟,就听自家都尉“啊”的一声惊呼,面色骤变,身躯晃抖,竟将刚持在手的金皮大令掉在了地上。
“将军接令!”黑衣人提手一抓,已将大令攥回,重新递给了于缅:“王帅有言:凡不从军法者,皆以军法处之。”
“不知王帅为何……”于缅心慌意乱,声音抖得一塌糊涂:“为何出此乱令?”
“将军慎言。”黑衣人大喝一声:“王帅奉旨总督六军,经略西南,统筹前线战事,岂容质疑?”
“可是……”
“将军不过泰州都尉。”黑衣人冷声质问:“难道想抗令?”
周围校卫听的面面相觑,都不知出了何事。
于缅面色惨白,往斜里一望,见胡氏看着保父给小孙儿带风帽,就手摸摸孩子额头,似乎弄醒了他,孩子蹬腿要找爹爹,被简氏抱进了怀中:“嘉嘉不哭……”
简氏膝旁跟着个小女孩,挤眉弄眼的羞着弟弟:“又哭,又哭……我都能吃丸药了,一点儿不怕苦。”
再右边似乎是小韩侯的侧室公子,肚腹隆起,已有数月身孕,摸着女孩头顶劝道:“囡囡让着弟弟一些……”
“阿爹!”嘉嘉吸溜着小红鼻头,扭身投进父亲怀中,呜呜委屈的不行。
“将军接令!”黑衣人一声怒喊,几乎喊破于缅的心神。
“这……这……真是王帅之令?”
黑衣人不答,把金皮大令往她手上一塞。
英王已下数命至襄州,于缅对金皮大令无比熟悉,前面题着“军情如山,违令必斩”八字,后面一个斗大的令字,上镌小印“忠武同道”,正是御赐英王提调关防,督军施令的印信。
“耽误军情,将军难辞其咎!”
于缅找不出金皮大令的破绽,转而硬着头皮问道:“大人说是王帅暗卫,可能证明?”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物:“暗卫骨哨,将军一吹就知。”
于缅哆哆嗦嗦的送到嘴边,但闻其声凄厉亢横,和自己所知相同:“这……”
“将军还有何疑?”
“事关重大,我想……我想面见王帅……”
话音未落,黑衣人“当啷”拨剑,已然架在了于缅脖颈之上:“不从军令者斩!将军再若迟疑,本使将替完令。”
在场军校并韩家众人都是大惊:这到底出什么事了。胡氏也觉奇怪,紧了紧衣裘也往这边看来。
于缅嘴唇发青,一手攥着骨哨,一手擎着大令:“这……这两样东西我需留存……”
“随便将军。”黑衣人的剑锋又往下压了一寸。
于缅艰难的转过了头,持令号命军校:“韩宜、韩飞……叛国投麒,意欲集结玄甲军反攻西川!王帅有令,全擒韩氏宗族,就地……正……正法!”
“什么?”胡氏似遭晴天霹雳,被打的晕头转向,听周围都是风浪之声,竟以为身在梦中。他狠掐了自己一把,快步走到于缅近前:“于将军你再说一遍!”
“就地正法……”于缅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封君,这是王帅军令……”
“正法……正法是什么意思?”胡氏面纱垂落,露出一副惊恐神情。
黑衣人毫无预兆的转了剑锋,直直刺入他的左胸,跟着就是一声大吼:“得令!”
“你……”胡氏大睁双眼,刚抬了两根手指,就见凌厉雪锋自自己胸前拔出,血花肆涌喷溅,再没说出一字,轰然倒地而绝。
“公公!”简氏都被吓懵了,只见黑衣人仗剑向自己冲来,忙紧紧护住儿子,回身要跑:“飞,救我……啊……”
剑尖自后心而入,毫不留情一插到底,直将简氏穿胸又钉死在嘉嘉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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