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凤眼见两人都自强笑,气氛僵冷,便岔开话题,从中弥合:“不知王主醒了没有?”
“还没呢。”从奕想等,却实在等不得了,府中还有一大堆事儿要他主理,只得先对凌霄宫主言道:“寒总管不在,让我过去替他几日。这里王主起居并换药等事,就请宫主费心了。”
把人接来,自己又不伺候,让我每日晨来晚走,跟个小侍一样在你屋里当牛做马……李慕脸色更加难看:“哥哥真是能者多劳啊。”
从奕咬了咬唇:“宫主尚在养疾之中,原本我不该……”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李慕冷冷把他打断:“照料妻主,本宫最是愿意。”
“……”从奕一窒。
离凤见凌霄宫主自顾自进屋去了,从奕怔在当地,又是难堪,又是气恼,便朝他一福,温言解劝:“侧君劳累了整晚,眼眶都有些发青呢。今日还要忙碌,请一定爱惜贵体,莫让王主惦念。”
从奕微微点头,自己也强笑着转圜:“宫主金枝玉叶,眼睛又不好,待在陌生地方确实会觉不便……”
“还有我在跟前呢,侧君尽管放心。”离凤合着规矩浅笑:“王主有想吃的东西,想办的事儿,我立刻着人向您禀报。”
“好!”从奕转头叫过小唐:“你就留在院子里,听宫主吩咐,帮衬着池公子,不许淘气。”又告诉离凤:“我带小东、小南过去,还预备接蓝总管从外面传进来的文书。小北在王主床前守着呢,小西你看着叫他做些什么吧。”
“是!”离凤恭敬的把侧君送走,这才放轻脚步进了西边寝屋,转过围屏,见云瞳安睡在白檀香大床上,怀里搂着一只白猫,猫儿倒是精神抖擞,睁着湛蓝眼睛正瞪凌霄宫主。凌霄宫主手伸在半空,听见脚步声又缩了回去,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她瘦了这么多……离凤的目光落到云瞳脸上便似盯住了一般,强忍着想和她无限贴近的冲动,默默站在一角。
屋里极静,除了云瞳昏睡中的呼吸声,就剩了凌霄宫主不时的深叹。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西蹑手蹑足的进了屋:“公子?”
“嘘!”小西虽是耳语,听在离凤耳中仍觉太吵。他拽了小西出屋到了廊下才问:“何事?”
“怕您和缘圆居宫主没用早饭,小唐哥哥说预备好了。”
哪有心情吃饭!离凤叹了口气:“王主醒来要进清粥,可预备好了么?”
“哦!我去告诉他。”小西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又回头低问:“公子,圣旨上说罢了英王的名号差事,咱们还能管她叫王主么?”
离凤瞪他一眼:“没有王爵,也一样是你主子。”
小西吐了下舌头,赶紧溜走。
离凤再等进屋,意外看见云瞳已经醒了:“啊,王主?”
李慕余光所见,也知云瞳醒来正看自己,却不敢有所动作,暗恼这个身份累人至极,这种时候只能摆出一副戚然之色浑作不觉,听得离凤唤声,方能惊起:“王主醒了?”他伸手摸去:“觉得怎么样?”
云瞳先没说话,见他摸来摸去总找不着自己,便叹气握住:“扶我起来。”
离凤赶紧绕到床头帮忙,一经搀了她的手臂,立时红了眼眶。
“从奕呢?”
李慕见她不理自己,倒先问不在眼前的那个,抿了唇一言不发。
离凤替为解释,又帮云瞳穿衣,穿了左边一半,见李慕攥了妻主右手不放,只得暂将另外半边衣裳裹在她肩头。
李慕想起自己几次三番提醒云瞳要提防沈莫,她总是不听,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信赖那个男人,信到最后竟招来如此祸患,早就又恨又怒,可满腹是话,碍于现是青麒凌霄而并非神机堂主,竟无一句能言。他连叫数声王主,都顿住了没有下文,这恨意怒意半点也泄不出去。
“本王……”云瞳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出口两字,想起自己已非英王,禁足在家,还不如个闲散宗室活的自在,登时话儿僵停,脸色难看。
“先惦点儿粥饭,好再吃药?”离凤紧着岔开一句。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云瞳摇头。
心病太重,根本药石罔医!李慕暗自“嘿”了一声,面上也随着离凤用闲事来分妻主的愁思:“早上从园子穿过,闻见香气,沁人心脾,说是梅花开的正好。我叫他们折几枝来拱屛,王主一定喜欢。”
“梅花?”云瞳喃喃重复了几遍,眸子愈发黯淡下来:“梅花……”
怎么偏说这花……离凤忘了凌霄宫主看不见东西,下意识朝他使了个眼色:让王主想起韩少爷来,怎不难过?
李慕也是刚出口就后悔,忙举袖捂唇:“那个……”
“枝上正艳,岂忍断根折来?”云瞳叹道:“圣上令我闭门读书,该从今日始。有何咏诵梅花的古诗,念来听听。”
李慕朝离凤方向偏了偏头,意思是叫他谨慎挑选。
离凤已然想好,轻声回答:“前儿同画眉阆侧君一起赏梅,听他念过一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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