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见茶玉杯在李慕手中一晃,险些掉落,连忙护了一道:“紫胤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是不是给宫里去封密信?”
“写信说什么呢?这都还没查清楚。”李慕弃杯,就手捞起八音盒上弦听响:“麒使每日伸着耳朵,张着眼睛,不会听不会看吗?由她去写好了。”
“您老没消息,只怕宫里惦着……上次老堂主都亲来上京了。”邀月谨慎言道:“主子,该写还是得写啊。”
八音盒清丽的乐声忽然停滞下来,发出刺耳的尖鸣。李慕转头一看,见两个小人相望在花瓣之间,一层白,一层粉,错落间隔,如隐迷踪,竟不能相会了。他摇摇盒身重新上弦,谁知曲声寸断,不知在哪里卡死。
“怎么回事!” 李慕只觉心头也似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想是上回摔的。”长风劝他别急:“要不送到造工处修一下。”
流云却笑:“这是我大麒的宝贝,送到紫胤来就水土不服了。”
“那就把这里的水土改掉。”李慕怎么摆弄怎么不成,一气之下将底座掰开,用劲儿过大,竟致各色小件掉的七零八落,忙的流云几个趴地寻找,谁也不敢说话了。
好容易把东西凑齐,李慕阴沉着脸一点一点往回装,听外面小侍禀告“王主回来了”,也不说过去请安。
邀月见状,只得替他往画眉阆问候。
八音盒装好了,李慕上弦一听,乐趣整个变了调儿,再看两个小人越转隔的越远,别说最后吻在一起,连脸儿都见不着了,一向东,一朝西,竟是背道而驰。
“主子,好像装反了……”流云刚说一句,就见李慕“咣”的一下把盒底又卸下来了,他唬的整个身子扑上去护住:可别再掉犄角旮旯去,丢一个小钮也要挨骂。
又有小侍过来请示宫主在哪里吃晚饭,李慕直接让“滚”,烦躁的继续装他的八音盒。
流云朝长风吐了一吐舌头,暗道:就邀月最鬼,先领差事躲出去了。今儿这破玩意要弄不好,我看咱们都别想睡觉了。
他俩侍立在旁度时如年,忽听得屋外响起英王的声音:“宫主为何不吃饭啊?”
“……”李慕一僵,见流云呆瞪着眼睛,长风傻鼓着唇,摘星不言不语的倒激灵,已然打起了帘拢。
“请王主安!”
云瞳摆手令起,自己坐到了凌霄宫主对面:“倾慕儿?”
李慕攥着八音盒没动:“没胃口吃……”
长风躲到屏风边上暗暗凑近邀月:“你怎么把她请动的?”
“我可没请。”邀月低声答他:“她问宫主做什么呢?我就实话实说了。”
李慕扣好底座,上弦又试,这回听八音盒乐曲的调子对了,只是稍不流畅,他轻轻舒了口气:“可算好了!”
“还差一点儿。”流云接话惯了,张口就来:“两小人儿没亲上呢!”
李慕脸色刚霁,闻言又是阴云密布,看在云瞳眼中说话就要大雨滂沱了,她一叹接过八音盒:“我瞧瞧……嗐,有个小件儿还落在桌子上呢,自然不对。”
“欺负我看不见!”凌霄宫主的委屈霎时铺天盖地而来:“怎么都不对……”
长风挠头,邀月抚额,流云舌伸在外快收不回去了,摘星干脆就不在屋里伺候了:杵这儿干啥哩!
“别急!”云瞳安抚的去握凌霄宫主。
“从奕有琴,池敏有笛子,我就剩这个……还坏了!”
流云最佩服自家主子的就是那眼泪说下就下,还一滴不漏的全能从妻主手背淋到她心里去。
“我也不能给你念书,也不能陪你下棋。”凌霄宫主听云瞳吩咐长风摆饭,当即扭了身子,:“我也不会熬汤煮粥做山楂糕……吃饭有何意思?不吃!”
云瞳呆了一呆。
过了……邀月使劲儿垂头都怕看李慕现在的表情:主子,演过了!
“你不吃?”云瞳问凌霄宫主:“我可饿了。”
“你不是才赴宫宴回来,怎么会饿!”凌霄宫主抹了一把自己红红的鼻头。
云瞳看他一眼,没说话,低头重新装八音盒。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忽听李慕僵涩的言道:“长风,饭摆好了没有?”
“呃……”长风一哆嗦,赶紧出去布置:“请主子们稍待。”
“别哭了。”云瞳一会儿就装好了八音盒,放出乐曲给凌霄宫主听:“哭,对眼睛不好。本来你祈福求神的已见成效。”
李慕去摸八音盒的手先抓到了云瞳的袖子,拽过来就往自己脸上擦:“从哥哥明天要回娘家吧?我也预备了一份礼,请王主替我带到。”
“我不同他去,你直接派人送画眉阆吧。”云瞳看着自己袖口那一大片水渍,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
“哦!”凌霄宫主听着悠扬乐曲,似乎心情舒畅了许多。曲子刚停,就听他又叫道:“长风,我说饭摆好了没有?”
“应该好了,奴才出去帮忙。”邀月趁机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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