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很是意外:“王族秘辛,紫卿问我?”
“先皇曾言,睿姨若非襄王嗣女,怕是早就辞爵去当江湖人了。”云瞳言道:“江湖更多风雨。遇仙洞,归元秘钥,临渊……包括她的真面目,处处是谜。”
“这些与紫卿有何关系?”
云瞳想了想:“现下还不清楚,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关系……”
“你动动嘴,我堂里的姐妹就要跑断腿。”李慕故意叹了口气:“还请紫卿体恤。”
见他不甚情愿,云瞳只得再解释一番:“二火案虽叫我吃了大亏,但其来龙去脉尚能理清;唯枯藤岭劫杀韩宜一节,至今仍存疑惑。”
“你先说说看。”李慕言道:“已经想到了哪些?”
“韩老将军改道回营,未报兵部备案,消息却早已泄露,这才给了布局之人一个良机。”云瞳皱了皱眉:“怎么泄露的?都泄露给了谁?先要查清。”
“也许是有人在西川看见韩宜了。”
“那也太‘巧’了些。”云瞳方一点头,又即摇头:“枯藤岭两口皆有驻军,选在此地行凶,必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第一,确知韩宜何时路过;第二,调开西川方面守军;第三,埋伏杀手绝不能少。因韩宜一队并非普通商旅,亲卫尽皆勇悍之兵,要想尽数屠灭,且不为人知,并非易事。第四,自己还得化整为零,从容脱身。这些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办到之事。”
李慕沉吟半晌,低声言道:“除非内鬼行凶。”
云瞳目光凝重:“我也这样想,而且其人必定有权有势。”
李慕挑眉笑问:“紫卿疑谁?”
“谁因此得利,我就疑谁!”
李慕心知肚明,并不点破:自然说的是恭王了。
六姐肯定是在玄甲军上花了心思的,可由军中调派兵将充为杀手,不会不透风声,众将本非一心,各自防范,单凭一人办不成事。云瞳默在心中一一数过:若是邱韶为之……邱韶都成了紫云昂的人,西川可真是铁桶一只了。杀了韩宜,玄甲军归属尚待争取,而因此失了西川将军,这代价也不小啊。以六姐之“深谋远虑”,不会为此。再有她人……
“韩宜一案与睿王的江湖隐秘有何关联?”李慕一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若说在西川最有权势之人,非睿姨莫属。”
“她死了快二十年了吧?”李慕不禁一嗤:“现下还是最有权势的人么?”
云瞳笑了笑:“堂主看过枯藤岭舆图了吧?除开两道山口,一面临深渊,一面对大江,似乎都不可能有人攀援。但月郎对我说,他摔下悬崖之后遇到两位奇人,就是从合江飞抵岭中的。”
“飞?”李慕险些被茶呛住:“韩越把脑子摔糊涂了吧?”
“你道他是怎么回的合江大营?是从冰封江面上滑过去的。”云瞳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盟友:“可见不走岭口,也能另寻歧路。”
“你的意思是说,那么多杀手都是从合江上飞过去,或从崖下爬上去的?”
“睿姨在西川留了许多秘密。”云瞳话锋又是一转:“比如遇仙洞,世人便不知其所谓。”
“我懂你的意思了。”李慕把手中玉杯撂回桌上:“睿王曾在西川呼风唤雨,其人又好弄玄虚,修了一座遇仙洞,或许还修了更多密道。枯藤岭的杀手说不定就走了其中一条,所以能来无影、去无踪。睿王虽无后,却有嗣女……她留下什么,也会由人继承。邱韶虽是胤皇心腹,又称能臣,可与根基深厚的睿王相比,一时还难于掌控西川全局。”
还有沈励,从临渊归来,握有秘钥,其人既是沈莫之父,又是沈可兰的弟子,与替卫杀人并用鬼蛊谋刺御驾都脱不开干系。云瞳暗自皱眉:不知冬叔她们在文津阁得手了没有。若能擒住沈励,我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了。
“所以你不是想听睿王的隐事秘闻,而是想得到她的那些……”李慕翻起护掌,五指抓捏了一番:“那些好东西。否则就会处处受制于人。”
掌心很白,指节很长,带着一层薄茧,有些眼熟……云瞳还想细看,忽见男人匆忙把手缩回,扭头咳嗽了一声。
手长得这样美,所以要用护掌遮住;这张狞笑面具之下,脸儿也一样美么?最难得是他这份见识……今夜和我说的三个消息:小谢生子、韩飞在麒、陈琅寻人,哪一个不是石破天惊?当日疑沈莫,今又讲睿姨,眼光锐利,心思精道,以男子之身统御神机堂,能力也是非凡。云瞳心生激赏,神情愈加庄重:“云瞳方才多有失礼,请堂主勿怪。”
李慕却不喜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句话,一作揖,就算赔礼了么?”
“这……”云瞳也不知如何行事才能让他满意。
“灌了一肚子苦茶……我倒想尝尝紫卿喜欢的酸汁辣沫了。”
云瞳一愣:“那就改日请来我府……”
去府中相见那可不便!李慕赶紧收回遐思:“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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