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了。”武德帝问道:“凌霄宫主其人如何?”
“看着很乖!”
“知道看着,有点儿长进了……”武德帝点了点头:“他没怀孕吧?”
云瞳瞧了一眼姐姐:“圣上何意?”
武德帝不答,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你说,外面这样热闹……若我增兵长阳,襄助盟友玄龙呢?”
“三姐!”云瞳眼波锐利一闪:“有句话叫作:小不忍则乱大谋!”
“……唉!”武德帝摸着亭柱,忽然以拳重锤,叹了口气:“到底是一块肥肉,说不眼馋,那是假的!”
云瞳立刻躬身叉手行一军中之礼:“假以时日,臣妹必取长阳,以慰圣心!”
“且从长计议吧……家里一摞麻烦还没理出个眉目呢!”武德帝临风而立,默然半晌:“除了朕和景华,还有谁知晓你疑似中了碧落十三香?”
“嘿,估计是有那么个人知晓!”云瞳眯了眯眼睛:“您也听见风声了?”
“和王君来见凤后,故作惊怪,当着祁相封君的面儿,大喇喇就问!朕想装糊涂也装不下去了!”
“嗬……”云瞳咬牙笑道:“待会儿我就去二姐府上,请她妻夫赐一得用的解药。”
“你呀!”武德帝先是忍不住笑了,继而改了一脸郑重:“此事于你、于朕、于国、于社稷都紧要非常,不可耽于玩笑。”
“是!”云瞳笑容未敛:“今从氏有孕,可证臣妹没有中碧落十三香。”
“没中碧落十三香,又中过什么呢?”武德帝步出小亭:“铁氏总不会那么好心的要端参汤给你我补养。”
“何先生也搞不明白,所以想告假去见其师。”云瞳抻了抻手臂,耸了耸肩膀:“不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景华说也许那是赝毒。”
云瞳笑道:“我倒觉得也许就是参汤,把铁后都蒙过去了。”
“朕还是那句话,不可掉以轻心。”
“是!”云瞳也就不再说笑:“陶氏既来试探,此事诸王定然已有耳闻。三姐你说,她们现下各在筹划什么?”
武德帝微微勾唇:“朕更想知道你在筹划什么?”
“臣妹想为圣上分忧……”云瞳凑到了姐姐耳边:“寻个契机,让这盘棋重新活起来。”
梁铸远远看着武德帝与英王在花下交头接耳,忽然同时停下,往一个方向转头,一人轻轻分枝,一人悄悄拂叶,都往深处看去。梁铸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命铁卫拥上,却见武德帝朝自己连连摆手,意思是不许惊动。
假山旁,玉树间,一个小郎费力的从湖石孔洞间钻出来,手里举着个镂空小玉球:“宫主,只找着一个。”
清涟?云瞳一愣。
“这是我的。”站在小郎对面的人是沁阳,他接过小球,在耳边摇了摇,怅然所失:“东西还在……看来天神不肯纳我心意。”
“宫主……”清涟瞧着他把球里藏着的小纸条捻出来,看也不再看上一眼就直接揉碎,抛在花间,眉目间都是惋惜:“我才问过哥哥,说还没定下……”
“别再说这事儿了。”沁阳冷声打断。
清涟叹了口气。
“你‘唉’个什么劲儿?”沁阳瞥他:“你的如意球被天神拿走了,以后定然事事如意。”
清涟笑得很是无奈:“宫主正说反了呢!天神是把如意留给了您。”
“嗬……”沁阳一嗤:“韩越已然受封忠武侯,圣上说话就要赐你当七姐正君了,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武德帝听到此处,微微斜目看向云瞳。
云瞳下意识低了头,自己摸摸鼻子。
“不会的……”清涟背靠湖石,幽幽一叹:“不会有那一天了!”
嗯?莫说沁阳,连云瞳都是一愣,禁不住朝武德帝望去,见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不会?”沁阳诧道:“现今还有谁和你抢?”
“圣上便是叫这位子空着……”
“干嘛空着?”沁阳不解。
清涟低低苦笑:“若我不是凤后千岁的弟弟,也许还能……”
“还能怎样?”沁阳听得不耐烦起来:“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样不爽快,哼哼唧唧的,让人起急。”
“不说这些了吧。”清涟淡淡笑道:“宫主还有别的事儿吩咐么?”
他一再避谈,沁阳却不肯罢休:“是不是因为七姐现今无爵无俸,你生嫌弃了?”
“怎会?”
简单两字,却似一股清泉沁入云瞳心脾。
“是不是世袭罔替的御国亲王有何所谓,只要她是紫云瞳!”清涟语气轻柔,仿佛自己身在梦中:“我看见她爬帽儿灯、夺宝匣的英姿就知道,她还是紫云瞳,她就是紫云瞳!”
谁?武德帝皱着眉头,转眸狠盯了妹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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