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乐旋连声谢恩,只言:“小娃在臣侍肚中便逢盛事、沐圣恩,兴奋异常,以致手舞足蹈。”
姚重华暗自嗤笑:说的好不冠冕堂皇,你哪里敢在这里歇着?
清澄见随乐旋不肯,也不勉强,淡淡说了句:“你身子沉了,最近就不必入宫请安了。”
“谢千岁!”随乐旋脸显感激,又意颇遗憾:“您的千秋节说话也快到了,臣侍不能前来侍奉,实在不安。”
“有这个心就够了。”清澄面容平静:“日子长着呢,侍奉本后,也不急在一时。”
“是!”随乐旋恭顺低头。
姚重华虽压住了又一声嗤笑,到底忍不住撇嘴:黄泉路近,还说什么天长日久……贺兰清澄,你能再过几个千秋节啊?当日狠心,绝人后嗣,现报就在眼前。以为凭着凤后之尊就不需还债了么!
从奕站在恭、和二王君身后,本是低眉顺目,安静恭谨,哪知殿门开敞,春风拂过,带起姚重华身上一股异香,扑入鼻中,沉下丹田,竟使他不能忍受,胃中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啊……”从奕赶紧捂上口鼻,强压呕呃,正逢最后行礼之时,这动作过于突兀,竟致人人侧目。
“你怎么了?”姚重华皱眉回头:“不想给千岁行礼,还是嫌着这里什么了?”
“不……”从奕才一开口辩解,之前吃下的东西就从胃里反了上来。
李慕暗道:我若是你,干嘛拿自己袖子接呢,全喷到这个二姐夫身上去。他本就污里八糟的,再添点儿“彩”也不算什么。
“小儿害喜甚重,千岁恕罪。”邢氏心疼儿子,也不顾得还在凤后驾前,直接冲到从奕身边扶住了他,又帮胡撸胸口,又忙麻搡后背。
“小七就不让人省心,她的孩子看来也是这个德性。”斯瑾提的王君、现住上京的二皇子钟怡宫主凑话儿笑道:“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果不其然。”
清澄也就随之一笑,未纠从奕失仪之罪,转头吩咐总管杜献:“前儿碧落大祭司进奉来灵符并一个开光法器,赏给从氏,令好生安胎。”
“谢千岁!”从奕忙就跪下:“臣侍惶恐之至……”
“罢了!”清澄摆了摆手:“下去更衣吧。”
随乐旋看了一眼杜献抱来的开光法器,原来是一尊纯金三瑞兽鼎足香炉。他心思微动,唇角泄出一抹笑意,看着好似格外羡慕一般。
“碧落大祭司法驾将回神山,行前还会做一场法事,为我大胤女民祈福。”清澄看在眼里,转对诸王君、诰命言道:“尔等有何心愿,皆可往求。”
“谢千岁!”
姚重华步出殿外,正在随乐旋身边,不禁又是抱怨:“真够偏心的啊!一样是连襟,好东西只给亲妹妹家的……我们就得自己磕头求去,啧啧……”
随乐旋不动声色:“二姐夫稀罕开过光的香炉?我家也有一只,待会儿送去您府上。”
“你自个儿留着安胎吧。”姚重华瞥他一眼:“脸白的跟纸一样,还要硬撑架子。站规矩,应酬人,面面俱到,又口不对心,真辛苦你啦。”
连翘闻言偷窥自家王君,见笑容和煦,竟是一丝未改。
“二姐夫又编排谁呢?”恭王紫云昂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想是把姚重华说的话全听进耳去了。
姚重华是什么脾气,对着紫氏姐妹自来没有示弱的时候:“编排老六你呢!娶了个好男人,也不懂得心疼。瞧瞧人家小七……”
他一努嘴儿,紫云昂顺势看去,见云瞳正小心翼翼的把从奕扶上车,又转身牵了凌霄宫主的手把他也送进去,自己放下帘子,嘱咐了半天,方才上马,也不前行,就护在车边。
“嘿!”紫云昂笑道:“何必要学小七?她比起二姐来还差的远呢……”
姚重华瞪她一眼,见和王满面殷勤笑容正朝自己招手,便一梗脖子,趾高气扬的走了。
紫云昂连连摇头苦笑,忽听连翘不安的在叫:“君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随乐旋额角已渗出了冷汗,见妻主皱眉看来,还强自堆笑。
“阿旋?”紫云昂也觉哪里不对劲儿,下意识伸手把夫郎揽进怀中。
“放心……”随乐旋一手捂肚,一手扯下戴着的珠冠玉冕:“太……太重了,压得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好热的天啊,文里也快过夏天啦,阴谋徐徐展开,其实我觉得这段冬天写合适。
第690章 深谋-1
云瞳回到府中便一头扎进了外书房,传唤月侍,翻看邸报,忙碌直至深夜,待往后院行来,途经邀凤阁,见有灯火闪烁,想着此时从奕和凌霄宫主必已安睡,便入了离凤寝门。
“几更天了?还在看书。”
离凤没想到她会来,忙掩卷离座接过她褪下的外衣:“入迷了,就忘了时辰。”
“看的什么书?”云瞳要水洗漱,一边往桌上看去。
“还是《丰宁仕女才辩集》,中有一篇《二民论》,引用了不少前人见解和事例。”离凤递上素巾,又帮卸簪环:“所以我又重看《碧落六国史》,逐事逐句都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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