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小奕回娘家来都只字不提。英府里可想而知,必是禁忌。”
“我是说万一那些冤魂不肯往生,飘荡到她府里……”郭氏哆嗦了一下:“想想就怪瘆人的!”
“青天白日,菩萨座前,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邢氏大皱眉头:“就算有那么一只两只……咳,凤后千岁才赏了香炉,难道镇不住么?那可是碧落大祭司奉天神神旨,特意进献来的。”
“哦!”郭氏赶紧捂口,暗道:是了,是了,凤后刚赐东西,府里就说长了邪气,还要从外面请神来除。身为臣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死么。
“单独建祠,更不可行。”邢氏又道:“英王出生时为神佛所弃,为先帝所忌,自来对……心里就有疙瘩。为着尽孝父后,圣上修建了大报恩寺,让她也在府里筑起经堂,便于慕亲时祝祷。英王虽然自己不大信,但非不容别人信,所以画眉阆和许多大院落都有静室小堂,可予祈福拜神。但你要单修一座莲花祠,那就得有个像样说法了。”
“为五弟、也为他们的孩子……”郭氏自觉这个说法还是像样的。
邢氏一笑:“那等凌霄宫主怀孕时呢?再修一座?正君入门看着左一座、右一座的不碍眼么?是拆了解气,还是自己建一座更大些的示威?你想想,那样的话,英王府成了什么了!”
郭氏也跟着笑了:“我要是英王也不能同意。”
“她能为祈小奕平安撒十万钱,就不错了。”邢氏一叹:“咱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有些事,强求不来的。”
“嗯!”郭氏顺着公公心意劝道:“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我看五弟有福,神佛必能保佑。”
翁婿又说几句闲话,就见小沙弥捧了几样法器回来。邢氏先拈起吉祥牌端详了几眼,问:“是否要贴身佩戴?”
小沙弥答道:“这个和平安符一样,摆在屋里适宜的地方即可。”
邢氏又看珠链,却是小小巧巧的九粒佛珠串成,间杂着九颗小莲蓬,每颗又有九孔,光洁圆润,极是喜人:“这是玉做的?”
“佛头玉。”小沙弥转对郭氏笑道:“官人若求姻缘长久,妻夫恩爱,请一串回去戴着最好。”
郭氏俏脸一红,暗生懊悔:方才怎么在神前懵懂,什么都忘记求了。
“这层意思却好。”邢氏会心笑道:“难怪虞公子偷偷摸摸的藏到了袖中。”
小沙弥见他们已经动心,脸上也露出了稚嫩笑容,又赶着言道:“官人们没有不喜欢这个的。”
“所以你介绍别的磕磕巴巴,单这个说的溜。”邢氏边笑边又问道:“哪样是保佑怀妊、生产平顺的?”
小沙弥皱眉想了想,挑出个成色仿佛赤金的挂坠来:“听师傅说过:麒麟送女!”
“这是貔貅!”邢氏忍不住笑了:“你这小秃瓢,认都不认得,就专挑金的玉的给我。”
小沙弥一吐舌头,憨态毕露:“也有香木雕的。”
“有气味的不要。”邢氏同女婿说道:“小奕体质特殊,咱们闻着没事的东西,保不齐他遇上就受不了。”
“是!”郭氏点头:“我怀阿葻的时候鼻子也娇气的很,动辄流嚏,玫瑰花都闻不得。姚老儿说是孩子不喜欢那些味道。果然,生下来就是个挑三拣四的,这也不吃,那也不要,可真愁人。”
“怎么甥儿随舅了”邢氏叹了口气:“这打哪儿论啊。”
又自挑选了一番,翁婿商量着请了莲玉串、金麒麟、吉祥牌,奉上的香资十分可观,令小沙弥喜笑颜开。
“别光顾的傻笑了,你同我说说菩萨的名号吧?”
小沙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念了一串。
邢氏看郭氏瞪眼,自己也是摊手一叹:“瞧瞧,叽里咕噜的,菩萨都未必能听懂。”
“您记着莲花菩萨就是了!”小沙弥笑道:“我也不知经语里是什么意思。”
再聊两句,眼见时辰不早,邢氏便道:“不等见你师傅了,以后有机缘再来拜会吧。”
“是!”小沙弥跟在后面相送,待马车驶远不见,方才闭了院门,四处巡视一番,到得后院,听得住持禅房中有异常响动,便叩门来问。
“是我,才回来。”有一男子声音响起。
“哦,师傅!”小沙弥一愣。
“我不在时,寺里有事么?”
“没有。”小沙弥详细禀告道:“今有五拨人来进香,四人请了法器……”
“好!你且下去预备晚课吧。”男子打发了小沙弥,等门外脚步声消失不见,方朝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女子言道:“阁下所料不差,他们果然没请佛像。”
那女子淡淡一笑:“当了这么多年的诰命,脑子总会转弯。”
“他只转了一弯,您却转了两弯,唉!”主持恭维之后又是叹气:“看来和您打赌,我是取胜无望。”
“你非官场中人,不懂官场中事。”女子摆手笑道:“打赌只是玩笑罢了,可莫因此生出嫌隙,耽搁了咱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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