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三月自觉说的很得体:“不该惦记的人还是不要惦记了。”
云瞳白她一眼:“你知道我惦记着谁呢?”
“只要不是那位天神禁脔就好。”三月努眼儿,悄声言道:“历代大祭司的寿命都比普通男人短,没有活过三十岁的。惦着他,岂不最后自己伤心。”
“是么……”云瞳不禁又扭头朝远方驰远的车驾望去。
“也不知咱们这位大祭司几多岁了?”
“他不大,几年前刚刚继任。”云瞳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大祭司近来一直抱恙,取消了好多法事,估计命不久矣。”三月摇头叹道:“既然年纪不大,那他一定生的很美。”
“你怎么知道?”云瞳皱眉。
“不美,天神能看的上么?”三月睁着圆隆隆的大眼:“长得越美,死的越早,因为天神越想召唤。”
云瞳听着心里不大舒服:“天神?!先是被魔鬼迦施罗迷了心窍,又跑来祸害人间男子,尊仰她们做什么!”
“主子!”三月往天上指指:“您请慎言。”
“嗬……”云瞳一嗤。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往回路上走,忽见前方烟尘扬起,有一队人马奔来,近前才得看清,为首却是恭王。
“七妹!”紫云昂持鞭驻马:“大祭司走了么?”
云瞳也勒住了缰绳,淡淡一笑:“六姐怎的来晚了?”
“唉!”紫云昂叹了口气,往城门方向看了看,符旗已缈,知不可追:“受恩于大祭司,本想相送一程……七妹消息倒是比我灵通。”
“小妹乃一闲人。”云瞳挑了挑眉:“不若六姐,身担重任。”
“你闲我忙,天意实在不公!”紫云昂朗声作笑,拨转了马头,与云瞳同行。
两人身后,三月又见张缤,登时握住了剑柄。
张缤嚣张的撇了撇嘴:“三姑娘,伤好些了没有?”
二王闻声,皆转过头来,紫云昂见云瞳皱眉,立刻呵斥张缤:“你也不小年纪了,说话做事怎么还不懂谦让。不过几匹布,送与三月姑娘就是了,竟还动手抢夺,直叫本王也跟着脸上无光。今日正好遇着,还不速向人家赔礼。”
张缤垂头称“是”,就在马上抱拳:“陶三妹妹,昨儿我灌了两碗黄汤,也不知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王主切责,方才醒悟。请你宽宏雅量,恕姐姐酒后无德吧。”
三月怒目瞪来:“不知张大管事喝的什么酒?我也挺想尝尝!”
紫云昂瞟了云瞳一眼,见她只听不言,自己便又笑道:“二姐附来一张单子,上写锦绣庄失银几何……”
“我也接着了。”云瞳微微点头。
“些须小事,岂能让英王和三月姑娘破费。”紫云昂寻机打发走了张缤:“你既知错,还不认罚?快些去办妥当。”
“是!”张缤临走还不忘挑衅三月:“三妹妹,改日摆酒谢罪,请来赏光。”
“一定奉陪。”三月冷冷答她,心中暗自较劲:这王八蛋活的不耐烦了吧!
紫云昂又讲了几句闲话,见行到岔路,云瞳拱手告辞,便停住了马低声言道:“七妹,清闲是好,可也不宜清闲太久。”
“啊?”云瞳抬眼看来:“六姐此言何意?”
“大争之世,不进即退。”
“我倒是想学一学您,退一步海阔天空。”云瞳笑道。
紫云昂叹息着摇了摇头:“以为是海阔天空,实则……”
云瞳待要听她说些什么,哪知紫云昂的话锋陡然一转:“从奕近来好么?”
三月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紧着扇了扇耳朵:当大姨姐的直呼妹夫闺名,成何体统?怪不得张缤那样猖狂,原来是仆奴学主。
云瞳闻言,瞳孔猛就一缩,却又克制了没有立即发作,只是冷冷回问:“六姐夫近来好么?”
“不大好。”紫云昂叹道:“孕期劳心劳力,亏虚了下来,未到足月,又是急产,太医说得长久调理,可他才出月子就又撑着去明光殿请安了。”
云瞳细品其言,只觉似有所指。
“我不若你,能叫夫郎居府歇着。”紫云昂脸显颓丧:“少去一次,晚到一刻,凤后千岁都有教导。”
“千岁并不是小气的人。”云瞳谨慎言道:“六姐夫想多了吧?”
紫云昂苦笑一声:“出了归云亭的事儿,他也难免多想。”
“噹!”三月听到此处,又觉耳边炸了个惊雷:归云亭的事儿,那是能在我家主子面前说的吗?
云瞳眉目冷了下来:“六姐,这件事请你不要再提!”
“我也不想再提。”紫云昂言似解意:“你心里有数就好。”
云瞳眯了眯眼睛。
“千岁也许是拿锦衣郎算计我……”紫云昂微耸肩膀:“也许,是拿我在算计锦衣郎!”
云瞳眉棱处忽就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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