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儿改了方子。”云瞳帮他盖好软被,自己也脱鞋上床:“明儿把孩子会动了的事儿告诉他,还得改。”
“眸眸,你往别处睡去吧?”从奕伸手轻推。
“我守着你。”云瞳认真言道:“守着你,我才能放心。”
从奕摸摸她的脸颊,无限温柔缱绻:“女人沾了那些东西……不好。万一夜里还要怎样,我叫小唐方便一些。”
“叫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云瞳吻了吻他冰凉的指尖,回身放下幔帐。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血中是真正碧落十三香也好,若从奕果然中毒,她就能救他,就像当初救阿恒一样。
“以前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经了这么多事,也知道怕了……”
“怕了什么?”
“怕你……怕你们……离开我!”
……
这一夜从奕睡的还算安稳,云瞳略略安心,见天光已然放亮,便轻手轻脚起来,一边梳洗,一边叫小西去告诉蓝月忆等:“这几日都不出门,也不会客,等何先生一到,马上送来画眉阆。”
小西去不多久,回来禀告:“三月姐姐想见王主。”
云瞳一怔:“她能起身了?”
小西点了点头:“不过样子像鬼一样。我问她好,她也不理我。”
云瞳叹了口气,想一想还是往外书房来。见三月站在阶下,形销骨立,竟比之前整整瘦了一圈。听见脚步声,回身施礼。
“主子。”
云瞳看她半晌,深深叹息:“见了你,就仿佛见了刚回上京时的我……也才明白那会儿你们有多担心我了。”
三月惨淡淡一笑,便即抱拳请命:“奴才想往军前效力,请主子恩准。”
“三月……”
“不是一时动念,我已想过多日了……”
云瞳便不说话,半晌叹道:“也好……”
“谢主子体贴。”三月跪下磕了个头:“在您身边六年,从未久离,这一说要走,奴才真舍不下。”
云瞳扶她起来,揽肩轻拍数下:“一定照顾好自己。”
“是!”三月眼圈一红:“您也多保重。”
“傅帅坐镇赤凤,虽说安稳,立功机会不多。”云瞳仔细与她打算:“不如去谢将军帐下,很快就有大用。”
“我听您的。”三月答道:“越是艰苦越能历练人的地方越好。”
云瞳点了点头,送她到了门口,又轻拉住:“还有一句话想嘱咐你……”
三月等了一会儿,不见说来,便抬头相望:“主子您说。”
“我辈女儿,顶天立地,心中不是只有儿女□□一件。”云瞳顿了一顿,坚定言道:“本王也办过许多错事,不得弥补,追悔莫及。然,若因此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忘了自己应去承担的责任,则是错上加错。”
她立于红日之下,仿若担着两肩金光,身躯挺拔,气宇昂然,眉目坚毅,一如往日。三月禁不住心潮涌起,就以军中大礼拜别:“主子放心。见您今日怎样,奴才以后也知道怎样。”
“好!”云瞳注目她大步而去,轻叹一声,久久伫立。待返回书房,见桌上垒着数份邸报信函,便一一拆开来看,若有批复,皆细致写好,又到六国疆域图前琢磨,直到小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找来。
“主子快回去,侧君出大红了。”
云瞳一惊,霎时手足冰凉:“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北亦是惊慌失措,想被刚才在画眉阆所见场景骇到:“早起还好好的,正预备吃饭,忽然就腹痛难忍,眼瞅着那血顺裤脚就流下来,坐垫、床褥都染红了一大片。”
云瞳连“啊”一声都不及喊,飞身就向里院冲。
“赶上寿宁侯府派人探望侧君,就是侧君那位乳父。”小北话还没完,跟在后面,连喘带说:“吓得没魂了一样,又哭又叫。被寒总管丢到厨房里去了。”
云瞳哪儿还管的了这些,快进画眉阆时才想起来,转身吼道:“你跟我跑什么?快去告诉二月,不管用什么法子,今晚必须把何先生接来。”
“啊……是!”小北停下脚步,弯腰大喘两口,又急往回跑,不妨迎头撞到一人怀里,迷糊糊抬头一看:“叶子姐姐,你回来了?”
“我不是荆子叶!”
是个年轻女子,鼻高眼深,肤色很白。
“啊?”小北以为自己眼花了,紧着揉了两把,谁知手背、脸上全是汗,一揉都跑到眼睛里,更看不清楚了。
女子见状笑了:“不过叫姐姐是叫对了。去,回禀到里面,圣上召主子立刻进宫。”
“我是出来传话的。”小北想从她身边挤过去:“你传你的,我传我的…….”
“圣旨宣召,谁敢怠慢。”女子不方便进二门,正巧逮着个小厮,岂能放过:“你传什么话儿,我帮个忙好了,回头你还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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