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在她怀中扭了身。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武德帝又哄了几句,往左右一看:“杨希呢?”
“暗部问责,三天两头的给叫走。”清澄没好气的嘟囔道:“这是伺候我的人么?伺候到暗部里去了。”
“咳。”武德帝皱了皱眉:“规矩还是要讲的嘛。”
清澄瞪了她一眼,忽然言道:“我想为杨使摘纱,请圣上恩准。”
“……”武德帝一愣。
梁铸见状,在旁低声禀道:“凤后千岁有所不知,摘纱暗卫也是循例要经问责的。”
“先摘纱,日后遇到合适女子,我赐他出嫁生养,就此脱部,免受那些无道刑责。”清澄直接便道:“圣上让我学父后佐明君,我想来想去,先从这件事学起。”
梁铸、杜献尽皆呆住。
半晌,武德帝苦笑一声:“朕把暗卫赐给了你和小七,自己反倒做不得主了。”
“求圣上恩典。”
“这个也先等一等好不好?”武德帝无奈拍着清澄的手:“你知道出师一个暗卫多不容易,至少花上十几年的功夫,这还没当差几月,就都嫁人生女去了?朕可多亏的慌。”
“活该!”清澄忍不住“噗”的一笑,梁铸,杜献赶紧跟着也笑了起来。
“知道你和父后一样善心,又志作贤后,朕不拦着。”武德帝摆出语重心长的模样:“朕还有事要让杨希办,摘纱着实不便。等他立功了,你再请旨,免叫御史们又说朕为你徇私。”
“也罢。”清澄只得应了,又问:“你叫杨希办什么事去?”
“自然是难事、险事、麻烦事。”武德帝揶揄一笑:“让你操点儿心,少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要是这会儿就死了,杨希立马得殉葬,唉!阿图惯会拿这些要挟人。清澄白了武德帝一眼:“那他要是办不来,又得被打的稀里哗啦的了。”
“功有赏,过当罚。”武德帝重又拾起筷子吃饭:“暗卫当差办事,自有规矩。这个你别跟我矫情。”
“你让他上天摘月亮去,他摘不来,也成罪过了?”清澄不满的言道:“暗部就是这种腔调,可不是我矫情。”
武德帝揉揉额角:“罢罢罢,若有这种事,你来禀告朕。暗部怎么打的杨希,朕把他们长老叫来明光殿,当着你面,照样打回去。”
“其它暗卫也是一样待遇吧?在外头的你还有两个,今年马上又要出师一个。”清澄翘唇一笑:“明君可不能说了不认哦?”
“敢将朕的军?”武德帝暗自一嗤:还说那些话伤我的心。待会儿床上再认真教训你。
…….
绥城午夜
窗棂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一个低沉嗓音破入云瞳耳鼓:“主子!”
云瞳“嚯”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先看了熟睡在旁的离凤一眼,把枕在他颈下的手臂慢慢撤出,翻身下床,披衣闪进了西屋。
一道黑影已等候在内,见了云瞳,单膝一跪,呈上一封密信,而后不待吩咐便悄无声息的掩门出院,消失在无尽夜色之中。
云瞳弹亮烛火,抽信来看,入目一行清秀小字,写着“英王如晤”,翻到最后,落款“清涟”。云瞳霎时皱眉,调转信皮,看上面确实贴着绝密封条,便又疑惑的看了下去。
这一看,禁不住“哎呀”一声,原来是篇小论,竟以“疑王未中奇毒碧落十三香试述根由”为题,条条细断,缕缕分明。初看一遍使人已生被说服之感,再看一遍尤觉有理,三看更添钦敬之意,四看又加感激之情,看到第五遍上,云瞳方抛开别样心思,细忖其可能疏漏误析之处。第六遍,却又将一切既有成式推倒,重新思索。第七遍,她抓起羊毫,在信边空白处补写了数条:解药、复爵、出使、歧路、战局。
早就在脑海中盘旋着的无数枝叶,被一阵清风吹拂着重回树干,按照本来的样子招展轻舞。
清涟,这故事若要听我讲起,可就长了。云瞳对着密信,仿佛对着写信小郎明媚纯澈的眉眼,轻叹一声,敞开了心扉。
去岁,她为能见到沈励,放出临渊可能显世的谣言,因临渊为不测之地,自来为百姓趋避,唯有沈励这样旧有勾连、心尚牵念之人才会注意。可过不多久,这谣传竟然变了腔调,以‘有人自临渊归来,惊其为藏宝之地’而使江湖大哗,单是一把归元秘钥,就引得无数贪利之徒赶赴西川,跃跃欲试。
这些人入境,使得邱韶如临大敌,调兵谴将,严密盯防。而韩宜回合江大营也因此改道,想趁机勘察一番合江地势。她于枯藤岭东峰隘口不见守军,还笑邱韶带兵无能,欲参其渎职。
若要在枯藤岭这样地方伏兵杀人,必先得知道韩宜的准确行踪。回头再看,此消息恐为韩飞泄露。月郎告我,与母亲汇合之后不见姐姐,问其去处,言已奉命先回大营。枯藤岭事后,韩飞失踪,后却在青麒现身,可想当日她是途中私自去见了某人,以为只是小事一桩,不想遭其软禁,成了一颗关键的棋子。
而伏兵何来,亦是问题要紧所在。邱韶供称,东峰隘口守军之前一直未动,是在韩宜遇袭当日,因兀岭陶镇方向有江湖人械斗,急去平乱,暂时调离,天明即已回防。也就是说,伏兵在这五个时辰内完成了入岭、杀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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