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满却古怪瞪来:小破瓦房要它作甚?连件像样家具都没有,桌子又矮,凳子又硬,屏风也不好看,树都长不一边高。外面摆个满身是孔的大石头,又沉又娇气,掉点子渣儿说不定还会引来张老太太的鬼魂儿,闹得人觉都睡不踏实。我才不要呢!
“庄中种有极品墨梅,前送韩官人一株,想来前辈有所耳闻。”
“我不要那个。”张小满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我要数数机关图。”
那玩意儿你看的懂么?盛夏情知自己的表情快把心里话都泄出去了,连忙低头。
阳春面露茫然之色:“机关图是什么呀?”
东西万不能这么要,你看他又装傻。谭知深暗骂张小满笨的邪乎,可自忖身份,实在没法开口帮腔,气的胸腔里都着了火了。
“那么有名的宝贝你都不知道?”张小满得意起来,要过纸笔,给阳春画了一堆怪异符号:“喏,就这样子的。”
“这是……”阳春一眼看出是“数九”图案,最后一副还圈上带点,正为惜花山庄独有之密藏,心中惊骇已极,转手递给了盛夏:“你认一认。”
盛夏极力稳住心神:“好像小儿涂鸦之作……”
谭知深差点没憋住了笑。
“这是九,机关图里的九!”张小满伸出两手比划:如此无知之徒,居然当上总管!
阳春显得极尽为难:“前辈说是,那就是吧。”
谭知深拾起纸来,瞟过一眼:“小满你画错了,难怪两位总管不认识。”
“嗯?”
“最后是个半圈,你涂圆加了个点。”谭知深提笔修改了一番,又递到阳春手里:“这回熟悉了吧?”
“你们不懂,这才是错的呢。”张小满一着急辩解,话快的就好像翻斗倒豆子,拦都拦不住:“我去燕子堂分舵替人送信,坐船实在无聊,就拿信出来瞧着玩儿,没想到里面画着这些。我单认识个“九”,其它不认识,正在埋头苦想,不妨旁边竟有个明白人,告诉我那是四个数,“九”还画的不对。”
石破天惊!阳春一震,刚要追问,就见谭知深已拍案而起:“你替人送信,怎么还带拆信偷看的?”
“也没说不让我看啊?”张小满对此斥问无比惊讶:“那人就请我把信于三日后戊时送到。”
“前辈,你是替何人送信?”阳春热切问道。
“前辈,那个明白人是谁啊?”盛夏语气更加急迫。
“干嘛告诉你们?我一向很守诺言的。”张小满转身瞪了他们一眼,又朝谭知深笑道:“那两个人都嘱咐我了,不叫往外说她们的样貌。其实我都看出是易容来了,还遮遮藏藏的,也不嫌麻烦。”
谭知深干咽了口吐沫,实在无话可说了。
“我一听图都错了,拿给人可不对,就辛辛苦苦替画了一张,如期交给了燕子堂分舵。”张小满拍拍胸脯:“等回凌藏谷再告诉小孔雀姐弟,她们那个‘九’也是错的。”
阳春极快的和盛夏交换了个眼色:看来机关图不是冯晚泄出去的。
“我说张大美人啊,你怎么就肯定咱们识得的是错的,船上人说的是对的?”谭知深恨不能拿铁算盘狠狠敲醒张小满。
“她说我要是不信,可来惜花山庄验证。”张小满顿了一顿,似乎才又想起此行目的,把脸扭过来对着阳春:“礼物就要机关图了,拿来吧。”
阳春无奈举起纸来:“前辈,您这不都有了吗?何必为难蔽庄。”
盛夏还紧着帮腔:“前辈,既说机关图是有名宝贝,我家庄主一定会生兴趣,能否把这几个数留下来?”
“我只有数九。”张小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从我要宝贝变成送宝贝给他们了?
“小满,你不是看过那三个数了么?都是几啊?”谭知深在旁皱眉。
张小满一边挠头,一边答道:“船上人没告诉我。”
“你还画过一份……”
“给燕子堂分舵了啊。”
“之前的老图呢?”
“错图也没甚有,我丢到河里了。”
“噗!”谭知深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阳春掩口而笑,盛夏偷瞄张小满的脑袋瓜:果然大不灵光。
“船上那个明白人说了,单看几个数没用处,需得拼成完整一副机关图参详,才解其中奥妙。”张小满又朝阳春伸手:“说这半天,我都累了,你倒是把图拿出来啊。”
完整一副机关图,山庄真的没有,不算我们说瞎话哄骗老爷爷。阳春赔上笑脸:“前辈头回来庄作客,但有所求,我等不该拒绝。可机关图乃稀罕物,非我藏匿,实平生未见。前辈若是不信,可在庄中自由寻找。”
“我要是找着怎么办?”
“那自然由我等双手奉上。”
“好!”张小满一跃而起:“爷爷就去辛苦一趟。”
“请吧。”阳春礼貌挥手。
又上当了!谭知深腹诽不已:上当不算,还把老脸丢尽了,怎么能跑到人家家里随便翻找东西?
52书库推荐浏览: 荷塘春晓 复仇 女强文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