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袋子里除了鼓囊囊的葵花籽,还有一缕青丝秀发。
美人眼波含着惆怅,正和自己耳语:“等国姑大人得胜回朝,佩金印、戴高冠、打马御街,饮宴阙下,还愿意再听晴岚为您唱曲么?”
愿意,当然愿意!葛绒恨不能背生双翅,即刻飞回玉渊,慰此相思苦深。她将秀发贴在颊上,觉得已经抱住了美人的细腰,摸他腹下,早已一片火烫……
正入桃源柳溪,忽听震天一阵爆响:“国姑速醒,有紧急军情!”
“啊?!”葛绒受了惊吓,一跃起身,葵花籽儿一咕噜恰在了喉中,激起天翻地覆般的咳嗽:“咳……”
滦平在外急叫:“国姑,您怎么了?”
“无事……”葛绒好容易喘上一口气,忙忙穿衣踏靴,倒不忘把青丝秀发揣回小香袋子里,再把香袋系到腰下:“滦大人进来说话。”
滦平疾步入帐,看她还在鼓捣无用的饰物,先就一皱眉:“国姑……”
“说正事,说正事。”葛绒手忙脚乱拿袍襟把香袋掩住,令滦平入座。
滦平也不辞谢,开门见山:“探子回报:紫胤傅临大军前夜开始向南移动。”
这什么意思啊?葛绒眨着一双无知大眼,极现郑重的应了一声:“哦!”
滦平便知她没有听懂,继续言道:“这说明玄甲军有变。”
葛绒作出一副“我早知之”的表情:“玄甲要打青麒。”
滦平愕然:“要是那样,傅临就该原地不动,以为后援。她之所以大军奔南,是恐玄甲过江攻打西川。”
“玄甲军打西川?”葛绒张大了口:“不是一家子人么?打什么打,脑子坏掉了不成。”
“一家子没错,但各有小算盘。”滦平尽量把话说得通俗一些:“看当家主有利,就争相挥拳,都要坐上那个位子。”
“败家女,败家女!”葛绒听得摇头:“我姨母说过,这样最要不得。你看,我就不和阿遇妹妹争,虽说她还在吃奶,管不了事,还得靠着我……”
“国姑啊……”滦平哭笑不得:“傅军既已开动,我们也得马上准备了。”
“让她们打去,咱还要劝架?”葛绒一脸嫌弃:“滦大人你没有经验,我告诉你。这种都劝不开的,你越劝,她们打的越凶 ,回头自己再招上拳头,得不偿失。”
滦平“噗”就一声:“国姑,咱带兵去劝,劝不和,就治治这些败家女好了。”
“你是说……”葛绒伸出个手指头来,在滦平面前比划了好几圈:“喔,喔,立功的机会来了?”
滦平这方笑着点了点头:“您刚才说的也对,为防自己招上拳头,不妨先等邻居试过。”
“青麒?”葛绒来了精神:“她敢劝去么?”
这话说出口,算她开窍了,滦平一笑:“青麒左相孟绰一直未回洛川,就为等这个机会。”
“那,孟绰不会把咱的功劳都抢走吧?”葛绒这一明白过来,好像就比谁都明白了:“咱跟在后面,是不挨拳头了,可也得不着好处啊?”
滦平轻拍葛绒手臂,朗声作笑:“国姑不必担忧。赤凤大好山河,不是光有傅军所占一地。让青麒搅合进去,缠住紫胤,方便咱们另辟蹊径。”
“哦!”葛绒恍然大悟:“她们在前门闹腾,咱们往偏门行进。”
“正是。”滦平言道:“玄甲乃天下精锐之师,傅临也非等闲之辈,和哪边动手,都要损耗我大璃兵马。太后慈爱,视兵士为女孙,若见死伤,必要心疼。我等领军之人,当深体上意,为主分忧。”
“说的是,说的是。”葛绒连连点头:“我也正愁若和她们交上手,发现打不过,可怎么办好?立功要紧,保命更加要紧。”
滦平眉头一皱:“国姑也莫长她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葛绒暗地摸了把腰下香袋子,满心想着:保全自己,从速立功,早回玉渊,好听美人唱曲。想的心急不已,恨不能马上成行:“青麒知道不知道傅军南奔?我看得给她们送个准信儿去。”
……
凤麒边境
傅临升帐点兵,号令诸将:“王帅有言予尔等:吾主贤明,奋三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内建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结盟约、战诸国、灭无道、而鞭笞天下。今有奸狡,怀不臣之心,窥测神器,分裂国家,妄兴刀兵,构害无辜,并结外贼,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1)。吾等受国家累世之恩,为君王倚重之臣,是百姓仰仗之藩篱。遇此危难,当奋身迎战,不计死生。卫我疆土,全我勋名,为女孙百代创一安宁盛世!”
言词铿锵,令人昂扬。诸将皆朗声应命:“愿追随王帅、讨灭国贼、保疆土、佑黎民、建不世功勋。”
正将分派军务,忽有探马来报:“玄甲忠武侯将陶校尉扣下,且在预备船只。”
傅临闻言微微勾唇:“果不出王帅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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