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她……
她已几次放手,陷他于重重危难之间,又叫他如何信她?
王总管并几位管事都是垂头静待,瞅着地上少主子的影儿已将挪出西园,暗自松了口气。
哭声如诉,骤然大作,玄心平忽然停步,回头看了看那些囚禁着美貌少年的小隔间:“今儿在这里的,我都中意。”
“啊?”二总管张大了口。
王总管赶紧挡住他,对着玄心平点头哈腰:“收拾收拾,奴才即刻派人给您都送过去。”
“不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收拾。”
“是。”王总管抽了抽嘴角。
哭声渐渐不闻,玄心平想着:等再见这些美人,他们一个一个会怎么样呢?对我感恩戴德,倾力侍奉?视我为知己,全心爱慕?就像阿赢对那个女人一样……
心中竟说不来是什么滋味。
“妻主?”
玄心平回过神来,见是自己的侧夫宿赫迎在面前,以为已到内寝,转头看看,却又不是。
“你来这边干嘛?”
宿赫听她声气不好,惶恐言道:“老大人说你累着了,命我过来伺候。”
“我不累。”玄心平这才把冷意森森的宝剑装回了剑鞘。
宿赫想要搀扶她,又有些不敢近前。
“你回去吧,我还要出门。”
“妻主!”
玄心平抬起眼睛,见宿赫低眉咬唇,欲言又止,心中大不耐烦。
“别……别再找他了……”半晌,宿赫低低说了一句。
玄心平猛的攥住他腕子:“什么意思?”
“他是紫胤英王的侧君,太阴之战前就被接回了上京。”宿赫有些瑟缩:“你……你知道的,又何必……”
这曾是自己对外的说辞,为能留住阿赢,叫紫云瞳吃了个哑巴亏,可现在,竟被母亲用来说服自己,还是借男人之口。玄心平登时大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我就不再回这个家来了。”
“妻主。”宿赫眼圈红了一层又一层:“他……有什么好?”
玄心平瞥向自己这侧夫:“至少,他不会在人家的喜堂上落井下石……”
“我……”宿赫极度委屈的抽泣了一声:“可我为人子婿,也不能不听从家婆的吩咐……”
“至少事前,你该向我禀告一句。”
“我以为,你也会觉得解气……”宿赫本来想说:你也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啊。我和你说了,你又能怎样?
玄心平从他眼中看出那层意思来了,怒的更甚:“什么解气,你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宿赫呜咽不绝,慢慢跪了下来:“我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了,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
玄心平目不下看,冷淡言道:“我说最后一遍:你长长记性,别再掺合自己懂不了的事!”
宿赫猛就捂住了唇,泪如雨下。
玄心平拔腿要走,忽又被他死命抱住:“别去,心平,别去。你见他不如不见……”
玄心平一僵,猛的俯下身来:“他在哪儿,你知道?”
宿赫脸白如纸,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道:“我去为舅母祝寿时听表兄私下谈及:李季将军在太阴擒住了聂赢,当晚就把他……”
玄心平心下一紧,手中用力:“把他怎么了?”
宿赫垂下眼睛:“还能怎么……”
玄心平的手抖了两下:“你表兄是什么人?”
“他是腾冲将军的继室。”
腾冲和李季都在北疆立了大功,这话不会空穴来风。玄心平心思急转:难道阿赢还在李季手中?
……
李季接了兵部文书,升任平南大将军,即日领兵攻凤,正觉畅快,忽报少司马玄心平过府。
功劳是随着人家立的,升迁也是受人家举荐的,同在太阴山受过寒冷,吃过苦头,又为将帅并肩而战,李季见了玄心平极为热络,备了一桌丰盛酒席,痛饮至夜。
“玄帅,怎么唉声叹气起来?”酒至半酣,李季见玄心平不复方才喜色,诧异问道。
玄心平也不隐瞒:“有桩心事未了,不痛快。”
“哦,可有末将能效劳的地方?”李季拍起了胸脯:“你只管说。”
玄心平似乎醉了酒,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就那个聂赢,从我眼皮儿底下跑了……不能报拒婚之仇,窝囊!”
李季一愣:“聂……”
“小贱人又回紫云瞳身边去啦。”玄心平恼的大拍桌子:“也不知是两条腿跑的,还是插上翅膀飞的,噗的,就这么一下,没影了。”
“呃……”李季打了个酒嗝,晃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玄帅,他不是早回紫胤了吗?”
玄心平一手持壶,一手摇指:“不,不,不,我把他诓到了太阴山里……”她含混不清的把前事一说:“网都铺在掌心里了,最后没收成,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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