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芮心存疑惑,把脸转回:暗卫说是万里挑一,就不能弄个厉害的独门兵器么?非使这种上阵不顶用、江湖当炫耀的蝴蝶片刀,让我眼花。
“先皇遗旨到!”
“儿臣接旨。”众臣面面相觑之间,紫云昂率先跪倒,便有数位世家勋戚并朝中文武跟随叩拜。
“母亲?”祁左玉的女儿胆战心惊,见此形势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几位大人都看着您呢?”
祁左玉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哪里来的先皇遗旨?”大学士苏勉宏声斥道:“韶定二十六年秋,先皇已将江山社稷托付圣上,就有遗旨也该自大内颁发,岂能交付尔一边军外臣?”
贺兰桑方才也已屈膝,闻言好似醍醐灌顶:哎呀,这话问的在理啊。又看和王不动,祁相不动,清流一派谁也没动,暗道自己莽撞,赶紧爬起来拍膝盖:糊涂了,糊涂了,圣上都不接旨,我接什么?
来传旨的正是上丰防线守军主将全種,她扫视众臣一圈,朗声应道:“遗旨便是出自大内,然先帝恐有人把持朝政,不敢明发,故委末将。”
苏勉正待驳斥,忽听晁珊言道:“大学士,听听也无妨吧?”
“请圣上跪接!”全種迫了一句。
清流一派哗然。
“无视先皇遗旨,便是大胤反叛,尔等…….”紫云昂话音儿不高,却使人惊骇:“谁敢放肆?”
和王见她眸中一缕凶光直射自己,抖了抖手,先扶祁左玉:“老相,您头晕不?慢着些跪。”
武德帝扬声言道:“诸卿家,与朕同领先皇旨意。”
“圣上?!”苏勉大惊叫道。
“朕登基五载,朝乾夕惕,自问不负母皇重托。”武德帝缓步下了台阶,撩袍跪倒:“纵有些许疏忽,知过必改,有何不敢面对母皇责询的?”
她这一说,和王立刻拽着祁左玉一起跪下:“臣等接旨。”
苏勉绷着一张脸,看端王、小睿王、晁珊等都已动作,也只好狠一屈膝。她身后清流众臣并宫禁侍卫随之俯身大拜,先叩三头。
全種展开圣旨,徐徐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曰:……朕后嗣女孙之中,如有薄待宗室,欺凌姐妹,残杀忠良,侮伤百姓,倒行逆施,毁我紫氏基业,为害天下者,即废去名位,逐出族籍,按律法严惩。其人若践宝位,亦不姑息,众臣领受朕命,另择贤良者继之……”
“天!”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贺兰桑每闻一句,背上冷汗就渗出一层:这,这,这可是一纸废立诏书啊……
“儿臣领旨。”武德帝还没说话,紫云昂又已抢先磕头。
和王哆嗦着唇,半晌也没能发出音儿来。
武德帝接过遗旨,细看一遍,转手递给端王,端王看罢,颤颤说了一句:“确乎先帝御笔。”
“啊……”包括苏勉在内,清流一派的面色都已难看至极。
“敢问圣上……”遗旨传至紫云昂手中,她故意问道:“我紫氏女孙之中可有这样的败类?”
武德帝抬眼看她:“六妹说呢?”
“有!”紫云昂忽然提高了声音:“御史詹炼方才奏禀,诸臣已然明闻:外,玄甲军韩越为母报仇,兵入西川,四国重盟,合攻大胤;内,新政严苛,旧法俱废,上苍震怒,骤降大疫。圣上不为生民做主,却任由酷吏强囚病患,使之骨肉分离,怨声载道。请问,这算不算残害忠良,侮伤百姓,毁我紫氏基业,为害天下?”
武德帝冷锐目光,就那么直直盯着她。
“至于薄待宗室,欺凌姐妹。”紫云昂扫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一众文武:“还用本王一一列举么?”
瞬间寺内七嘴八舌又是一通牢骚,忽有人怯怯言道:“英王之过,不该由圣上承担吧?”
“才都说过,不是圣上纵容,英王怎能肆无忌惮?”
“圣上和英王乃同胞姐妹……”
更有人大喇喇喊道:“她们一丘之貉,都是紫氏不肖女孙。”
祁左玉听见这句,又看了看周围世宗勋戚们脸上不忿的表情,暗自苦叹一声:先帝啊,你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封诏书啊?
“母亲,圣上在看您,等您说话呢?”
还说什么……祁左玉仿佛瞬间老去了十岁:大报恩寺一定已被恭王派全種围起来了。她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英王中毒,离京寻药,不能领兵。外敌入侵,圣上应接不暇。玄甲为乱,只能派遣紫衫。上京传疫,不得不调进全穜,以为是一忠心之将,谁知早为她人收买。
外面,不知现已乱成什么样子了?禁城,王府,百官居处,紧要街口,只怕都已被恭王控制。杀身灭族之祸便在眼前,谁还敢在这里轻易说个“不”字?
上京变乱,是一场接着一场,紫氏还谈何鲸吞天下,一扫六合?
老臣恨不能这就去见先帝,当面问一问,问一问……祁左玉慢慢阖上双眼:为何留下这样一封诏书,令大胤之殇,永无尽头!
武德帝收回目光,重又投向紫云昂,刚叫了一声六妹,忽听外面又有人报:“武卫军护城统领雷水珍前来复命。”
52书库推荐浏览: 荷塘春晓 复仇 女强文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