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太大了,要不咱们先停一停吧?”小南把小东攥的紧紧的,生怕松开就再找不着了。
“停到什么时候呢?”小东言道:“难道在这里过夜?那多可怕。”
两人正在商议,忽听得雾中有些异声传来,不像风,不像野兽咆哮,倒像人在呼喊,马在鸣叫。
“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好像就在前面,快去看看。”
小东捡了条粗大树枝,在身前划拉着,只当探路。觉得离那些乱糟糟的声音更近一些了,却还不见人影。他大声喊道:“谁在那里?”
忽然间树枝在手中一沉,似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小东愣了一下,只觉有股妖异冷风朝自己面上袭来,他下意识抽回树枝一挡,树枝立被削去了半截。
“不好!”他惊叫一声,弯腰后仰,连带把小南撞翻在地,就见一道剑光在鼻尖上划过,紧接着就有一道黑影跳出。
“什么人?”小南尚且不明所以,黑影闻声举剑就刺,千钧一发,小东从后踢了那人一脚,又把小南往怀中一拽:“别出声。”
“啊?”黑影也是不妨,摔了个狗啃泥,等爬起来,却没再冲回来砍杀,提着宝剑落荒而去了。
“东东,你流血了……”
“是你流血了,傻子,快起来。”
小南惊魂未定,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受伤了,刚扶着小东撑地起身,又撞上了一条浓雾里冲过来的人影。
“天?!”
撞的瓷瓷实实,三人都是大叫。小东胡乱的拿树枝一扫,大约是扎到了那人皮肉里,听他嗷嗷间咒骂了声“滚你个雾犊子树妖精”,却是一位带青麒口音的男子。
“邀月哥哥?”
“啊?”来人正是邀月,闻声吓了一大跳。不想打到这会儿了,还会遇上能叫出自己名字的人。
“我是小东啊。”小东跳起来拉住他,往脸上一看,可不就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邀月下意识又往腰下找宝剑,刚才打的激烈,已经折了,现下是两手空空,正待逃跑。
“真是邀月哥哥。”小南也围了过来,露出欣喜又懵懂的表情:“你在这里,那王主和宫主也在了?”
邀月只怔楞了片刻,就改了神情捂着眼睛哭:“王主不在……有人前来行刺,宫主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小东大惊。
邀月边哭边摆手,说的断断续续的:“宫主的车驾成了靶子,宫主不敢待在里面,就出来了,可……可刺客太多,打不过……一转眼功夫,我就找不着宫主了,可别是掉到崖下了。”
小南的嘴唇鼓成了圆圈:“那,那可怎么办?”
“快找啊,快找,求你们也帮忙找。”邀月实在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哭着哭着忽朝两个小郎身后一指,故意惊叫:“哎呀,那不是宫主吗?宫主!”
小东小南急回头。
邀月一个纵身,就往斜里跑开了去,暗道:再见了小弟弟们,以后再也不见!
小东,小南没看见凌霄宫主,转回头连邀月也找不着了,两人对望片刻,听得呼喊嘶叫声更朝自己这边涌近。小东急忙一扯小南:“这会儿别说找人,自保都难,你又不会功夫,我也没有兵器,咱俩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好,东东,我护着你。”
就这一会儿找藏身之地的功夫,两人又被几个在浓雾中瞎奔乱跑的兵士撞到,好容易摸索进一个细窄石窟,才算喘上来一口气。雾气浓重,间有腥风,看不清人影,却听得见声音,只觉一片混乱,有哭的,有叫的,有厮杀呐喊的,小东低声安慰小南:“别怕,王主姐姐能收拾那些刺客。”
“可邀月说王主不在啊?”
小东皱皱眉头,也搞不清外面是怎么一个状况。就在这时,忽听有匆促的脚步声在自己藏身的石窟前停下,有人压低了嗓子试探叫道:“哥哥?”
“是我。”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答道:“看见邀月了吗?”
小东心下狐疑,觉小南在后拍自己,忙回身把他的小嘴捂住了,只怕不合时宜的一惊一乍会惹出麻烦。
“好像也是往这边跑的。”前面那人同样是个男子:“别找了,咱也赶快撤吧。”
“还得再办一件事。”
“什么事?”
“把马车推下崖去。”
这声音有点耳熟,该是我认识的人……小东忍不住想探头出去看一看,忽听有个“哎呦”声响起,大约又有人撞上石窟了,之前说悄悄话的两人立刻闪身躲避,各自隐没雾中,不见了踪影。
“临渊现世,竟然真的现世了。哎呦,哎呦,我的头,还在,万幸啊,还在腔子上。”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的声音:“郝之祥,郝之祥,你跑哪里去了,你的头还在不在腔子上?”
这是谁啊?小东更生好奇之心:她说临渊现世,这就是临渊现世吗?
那女人很兴奋,却又很胆怯,颠三倒四说的全是临渊秘闻,却似成心不想让人听清楚,叽叽咕咕,呜呜哝哝,害得小东以为自己把耳朵都伸成兔子那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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