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几年,贫僧也想踏影随风,攀云逐月,访一回罗霄旧迹。”
圆通法师听了道安这声叹息,淡淡一笑:“师叔多年畅行四方,不知访得了多少故事?”
“你想听什么?”道安笑意深邃。
圆通法师合掌念了声“佛”,才又言道:“有人来问两事,其一,碧落十三香有否解药?”
“有。”道安并不好奇提问之人。
“其在何处?”
“临渊,然非有缘人不可得焉。”道安转头看了一眼圆通:“贫僧所知,你师也知,如何你不知?”
圆通满脸的皱纹微微颤动:“时隔久远,恐记有错漏,故向师叔求教。”
道安点了点头,便知那询问之人必非寻常之辈:“另一事为何?”
“问遇仙洞之秘。”圆通眉头皱起:“这个我不确知。然见破儿蛊,忽起忧怖心。”
道安轻叹一气:“鬼蛊既仍存世,难保瑶山那座祭台下的虚龙也还活着……唉,对此阔朗乾坤,却要说些魑魅魍魉……真是……”
圆通已转过身来:“祭台何用?”
“瑶山贫僧去过,祭台也见过,传说是迦施罗为母神隆阿妠所建,常以生灵为祭。一日,天神路过,见有血光,来此查察,与迦施罗相遇。这一遇,便生出无数缘孽,牵连百世万年。”道安顿了一顿:“迦施罗在血祭台下养了许多虚龙,以鬼蛊喂之,使有神通。可翔冥底,引冤魄,撞阴曹火炉,倒忘川白水,翻覆人间。”
“这味鬼蛊是?”
“就名渊龙蛊。”道安言道:“虚龙遇悖星凌日,则成渊龙,将变是处为地狱。”
“是仅传说,还是真有其事?”
“遇仙洞里有一块古宸文铭碑,备述惨祸,惜未能亲见。”道安背着两手,瞭望远方:“听吾师推断:瑶山按此传说内筑机关,也以鬼蛊启之,伪而临渊也。”
圆通便一皱眉:“谁筑的?”
道安摇头:“不知。”
“有何破解之法?”
道安仰了仰头:“鬼蛊无存,虚龙不养是最好。次之,不要于悖星凌日之时开祭。最后一招,贫僧猜想,也只有斩断虚龙,不使蹈渊了。”
圆通闭目思索了一阵,又问:“师叔看瑶山,是何景致?”
“与昆山相类,风景如画。”
“何以惨祸之后地狱又变人间?”
“这……”道安一怔。
……
瑶山
穷奇已接连换了数个落脚之处,但见天雷地火,地陷山崩,黑衣人尸横遍野,心头极是烦躁:“高娘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不像咱们在围攻紫云瞳,倒似也被追杀一般。”
高微语气倒还镇定:“这条‘大龙’本是一头往遇仙洞门撞去,谁知中途被那个蒙面小子斩断,现无数鳞爪四处乱伸……”
“这还怎么盯着紫云瞳,自己都忙活不完。”穷奇挥动小旗,不见多少手下跟从,知道都已自顾不暇了:“这会儿了,娘子还搂着个累赘不放,嗬……”
高微也不管她如何讽刺,仍是死死攥住离凤,几次遇险都保护周全。
离凤狐疑不定,频频暗中窥她。
“快往那边高台上去。”高微掏出最后一粒烟嘀,打上天空:“这里恐会全部陷落,就如刚才那个大坑一样。”
整条山峦会掉没影儿?穷奇只觉匪夷所思,不及细问,忽听背后响起成串嘶喊,原来是一片看着安稳的山岩无知无觉地变成了断崖,几名手下躲闪不及,由空坠落,好像纸片一样化进了地火之中。
若非天神发怒挥剑,哪有如此威力,竟使崖断石劈。
云瞳亲眼所见,也觉心悸,忙回身叮嘱四月、十月:“大家不可恋战,赶紧撤到安全之地。”
“主子,哪里还有安全之地啊?”四月只觉周围巨石如迷阵一般,忽起忽落,忽现忽没,不知哪一步踏错了就要万劫不复:“这机关不知怎么设的,石头都跟成精了似的,能蹦能飞。”
“我看这机关是坏掉了。”云瞳脑子已转过几遭,觉得明白了大半:“遇仙洞门一塌,这里本该全部随之震落,不晓得是哪里卡住了,变成一点一点地断裂,倒给了姐妹们逃生之机。机不再来,快走。”
“刚才有个男子拿金刀砸中了龙纹。”十月边跑边道:“然后就听轰隆一响,地上出了个大坑。”
“使金刀的男子?”云瞳脚下一顿。
“是咱自己人,一边杀敌一边还问您在哪里。”
“他人呢?”云瞳面色一变,暗想:是不是沈莫?
十月跳过一处,喘气如叹:“坑边上的人都被炸碎了,我只看见了他折断的金刀。”
死了……就这么死了?云瞳的心像被只血淋淋的手撕撸了一下,四面看去又不知要找什么,只余茫然:小鬼没抓住,小讶没抓着,沈莫也没抓回来……她待要收网,网中没见猎物,心底却已空空如也了。
“主子小心。”十月忽见一块巨石朝着这边滚落,云瞳竟似未有知觉,大骇之下忙来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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