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是这般……
正想得难过,忽听屋里传来叶恒挣扎不休的闷叫声,紧接着就是云瞳连声痛呼:“阿恒,阿恒?忍一忍,很快就没事了。”
正巧三月回来复命:“主子,傅帅那里安顿好了。”
“你吩咐下去。”云瞳急道:“这几日我都要守着叶使,一般军务送傅帅处料理,有紧急的大事再来报我。”
“是。”三月极快地答道,又朝里面指了指,悄无声息地对沈莫动了动嘴儿。“怎么样了?”
沈莫摇了摇头:“不太好。”
三月一吐舌头,赶紧出去了。
沈莫抱着双膝,呆呆看着那紧闭的屋门,心中暗想:若是没有叶恒,王主也许就不会赶回来了。两位总管也不会使人报信,筹策相救。若是只有我一个人被问责,就是被长老们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吧?原来我无论在哪里,都是多余的……
“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韩越推门出来,差点撞上沈莫。
沈莫赶紧低下头往边上挪了挪,暗自抻起袖子抹了抹眼睛。
韩越看他举止奇怪,就走过来坐在一处。朝他看了几眼,又朝屋门望了望,听云瞳正说道:“阿恒别怕,我在这里。”
“你吃叶恒的醋了?”韩越恍然大悟:“你不是和他很要好么?”
“我没有吃醋。”沈莫使劲摇头:“我,我是羡慕他……虽经磨难,却成正果。”
韩越奇道:“你羡慕他为得正果历经了磨难?”
“……”沈莫往旁边挪了挪,离韩越远了一些。
“叶恒就算幸运,碰上紫云瞳这样的人。”韩越对他的疏离不以为意:“有人经历了一大堆磨难,还修不成正果呢。”
这不就是说我?沈莫暗咬下唇,垂头不语。
“譬如我大哥……”韩越拾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向枯枝上掷去:“忙活来,忙活去,把豫王身边有威胁的侧君、侍郎、小宠们都拾掇得不剩几个了,豫王还是不乐意多睬他几眼。最后将自己也杀了,才和妻主躺到一个棺材里去。有什么意思呢?”
“这也算生死相从了。”沈莫答道。
“大哥可能是满意了吧,豫王就难说了……”韩越又丢出一颗小石子。“那年,他俩一道回颍川省亲,我见着了。在人前是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私底下连丁点热络劲儿都没有。我看大哥夜里哭过了,白天还端着他亲王正君的架子,四处显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豫王也是,你不喜欢人家还非霸占着做什么?这样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让人看着可笑……”
“韩少爷?”沈莫忽然问道:“要是你也不得妻主喜爱,怎么办?”
“和离。”韩越很干脆地答道:“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
沈莫愣住,半晌才又问道:“可要是你喜欢妻主呢?”
“那以后就不再喜欢了。”韩越想了一想:“还是和离。”
“不,不试着努力讨妻主喜欢么?”沈莫说得有点费劲儿。
“像我大哥那样?”韩越一皱眉。
“万一……”沈莫低头嗫嚅道:“万一她能喜欢上你呢,就像叶恒和王主……”
韩越也答不上来了,半晌笑道:“还是嫁人前先找对妻主才是,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这不就简单了。像添哥和凌娘子那样,才叫人羡慕呢。你家王主和叶恒……”又朝屋门看了看:“闹起来没完,太累得慌了……”
言罢起身,朝沈莫摆摆手:“这里太冷,我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看看。你也受了伤,别傻待着了,紫云瞳现在也没空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沈莫看着他的背影飘出院门,长叹了一口气。
……
屋中扯起了帘帐,云瞳守着叶恒在里面泡药浴。楚添在外面坐着喝药茶,凌笑不时拿细毛巾给夫郎擦擦汗水。
“英王,他内息运转得怎么样了?”
“不那么快了。”云瞳右手一直顶着叶恒的后心。“可是人还是晕迷不醒。”
“你盼着他醒做什么?”楚添皱了皱眉:“疼得肝肠寸断、万蚁噬心……”
云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先生,您别老吓我……”
“我从来都是说实话。”楚添往幔帐里瞥了一眼:“不信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看是不是那个滋味?”
“……”
过了一会儿,楚添吩咐外面:“水快凉了,加些热的。”
“先生,这什么时候是头啊?”云瞳心疼地看着叶恒,见他全身不住痉挛着,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喉间溢出痛苦的呜咽,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鹿,被无休无止地折磨着。
“三天吧。”楚添放下茶杯:“顺利熬过三天,他不死不疯,就算戒掉药瘾了。”
“啊?”云瞳刚喊出声,却听凌笑比她还要惊惶:“这么久啊!不行,添添,咱赶紧回去休息,别管这儿的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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