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凉的手指在肌肤上滑动着,沈莫一动不敢动,只觉像做梦一样,脸庞也悄悄地红了。
“表姐,我,我是给你送药来的……”
“我那点子伤早就好了。”
“有谁为难你吗?”
“没有。”
沈莫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小莫啊,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孙兰仕把药抹完,心头已然恢复了平静:“英王若挑你去,你便去。”
“表姐!”沈莫猛地转回身,眼里满是惊惶和不解。
“你不去,被英王查出身份,会牵连到你爹。你爹为你早就犯下弥天大罪,这么多年隐姓埋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女子看着言道:“还有舅父,小枫,所有牵扯其中的人,会因你冒充暗卫,得个什么结果,你都想过没有?”
沈莫一下子窒住。
“事已至此……”
“不,我不想……”沈莫颤抖起来。
“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保护了咱们一家人。”孙兰仕深深看进他眼中:“至于其它,表姐不在乎,你也不用在乎……”
第13章 谣言
这一日,天色晴好,艳阳高照。云瞳正伏在桌案上看舆图,听三月喘着粗气跑进了门。
“奴才不辱使命,可算把那位钦使大人送走了。出城三里地儿她还苦着个老脸,说什么战乱之年,回程艰险,自己心慌得厉害,问能不能还把两位暗使派给她一路护送?简直是白日做梦。”
六月言道:“她大约是害怕回朝复命吧?毕竟惹下这么大个篓子。”
“主子看在凤后面上没再参她一本,否则……”
“我不参她,凤后风闻了这些事也要骂死她。”云瞳阖起舆图,朗声一笑:“不说这蠢人了。难得是个好天,咱们散散。”
池府东边书房连着一座九曲回廊,主仆三人弯弯绕绕地走着,不时说笑几句。转过小门,进了花园,但见天高云阔,风清日朗,菊香馥郁,雁阵成行。云瞳心意顿舒。
“昔年在上京,一入深秋,群芳萎地,草木伶仃,总觉得萧瑟难耐。不想赤凤竟有这般景致。倒让我好奇起来:青麒、玄龙、雪璃、金乌又都是什么模样呢?”
六月言道:“他年王主荡平四国,何愁不能见到?”
三月更是兴兴头头:“等天下一统,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到时候主子可别忘记带上我们呀?”
云瞳笑着点头,又往前走:“说起玄龙,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赤连凌母女几次三番遣使求援,玄承璧君臣却一直按兵不动。她们是最好趁火打劫的,素又贪婪,怎么对着赤凤这么大一碗甜羹,竟然无动于衷了呢?”
“定是龙脊山一战,主子把她们打怕了。”三月讥笑道:“上次为喝甜羹乱伸舌头,烫了一嘴泡。这一回,只敢干咽口水了呗。”
“也是她们自己把金汤勺砸碎了,再没本事来抢甜羹。”六月跟着言道:“玄承璧眼见损兵折将,恨恼发昏,竟然问罪冠军侯聂战。现如今玄龙哪儿还派得出能和主子对敌的上将来?”
“聂战,聂战,唉……”云瞳念着这个名字,久久叹息:“我一时心软将她放回龙国,没想到竟害了她性命。如今每一想起,都是追悔莫及。”
“主子敬重聂战精忠报国,又爱惜她是举世难求的人才,不忍斩杀,大义放还。玄承璧却说她辱师败绩,通敌卖国,不仅显戮于世,还查抄了聂家满门,把聂战的族属兄弟都官卖为奴。听说聂战的正夫与她情意甚笃,为她闯殿喊冤,死于廷杖。”
三月怒道:“这小娃娃皇帝还真是刻薄性子啊!不过一场败仗就把臣下弄得家破人亡,以后谁还愿替她卖命!”
“聂战为夫婿回去,夫婿为她死了……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啊!”云瞳心下恻然:“不知聂家还有什么人?告诉七月,务必留意。龙国既说冠军侯通我,她身后之事我还就管到底了。玄承璧也不想想,龙脊山若无聂战,就凭她那个只敢缩在九龙城里放狠话的大司马,龙国八万精兵还能逃回几个?”
惋惜忠臣良将,主仆沉默下来。行过小桥流水,绕过湖石假山,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剑戟相击之声。三月、六月互看一眼,便拔兵刃在手。
云瞳寻声而往,却见一片菊丛之中,沈莫与叶恒正刀剑偕舞,凌空斗技。一个着黑袍,如墨云翻卷,一个穿白衣,似落雪回旋。静,则若双峰并立,渊嵉岳峙;动,恰如二龙争锋,挟风驭雨。那刀锋扫过,流光耀目,迅如急电;这剑胆铮鸣,秋水寒心,速如飞星。两人翩跹往复,叱诧不绝。身外菊花怒放,秋霞若照,遍地金黄。
秋风乍起,静水澜生……
云瞳凝神伫望,一时痴住,等听见六月、三月低低的笑声,才不舍地移开了眼眸。
“咳,你们笑什么?”
“奴才没笑。”
“奴才不仅没笑,还什么都没瞧见……”
“……”云瞳臊了,背手就往回走。
六月一把将还在捂肚闷笑的三月推开,快步跟了上去:“主子,看来暗使大人们的伤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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