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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高树之上,聂赢与顾崇坐于枝桠,都紧盯着眼前一幕。顾崇先是撇嘴哼道:“紫云瞳还真是受欢迎啊!她有那么美么?竟遭洛川百姓全城围观!若是我以真面目行走街上,怕是人人见了都要晕倒呢。”一时又见叶恒挥剑挡落乱枝,不由冷嗤一声:“瞧叶恒那个得瑟劲儿!以为就他会舞剑呢。劈得再狠,剁得再快,紫云瞳也成不了他一个人的!我倒要试试……”
聂赢见他瞬间摘下一条青枝,就要脱手射出,急忙拦下:“你做什么?还嫌不够乱么?”
顾崇眯起眼睛,仍望着大胤使团的方向:“我瞧瞧我送出的东西,紫云瞳收是不收?小气鬼叶恒拦得下,拦不下?”
“别闹了!”聂赢夺下东西,皱着眉深看了他一眼:“人家青麒男子是给心上人送柳叶青枝,你给英王丢去这个,什么意思?”
顾崇蓦然回神,偷瞟了他一眼,强自辩道:“我……提醒她欠债得还,不行吗?”
聂赢不再理他,眼睛定定看着远处的云瞳,久久没有说话。
顾崇试探地敲敲他后背:“喂,你刚才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不也发起呆来了么。在想什么?”
聂赢轻叹了一声,半晌才缓缓问道:“紫胤的铁骑已侵入青麒国土,怎么洛川百姓却对英王夹道相迎?”
顾崇笑道:“青麒和你玄龙不同,地处偏远,国力积弱,皇室不振,民心涣散。这二百余年间,不知改了几个朝廷,走马灯似地换了多少位国主,礼义廉耻都要靠边,端看谁能干,谁厉害,谁坐得住!今天还是皇亲国戚,明天可能就成了乱臣贼子!今天是绿林山寇,明天可能就拜将封侯!老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才不理会谁当政,谁登基,谁是主子!否则,老青泰当年也继不了大位,圣后李氏现在也把持不了朝政。
因此,青麒风俗与五国不同,对能者、强者、美者,皆狂热追捧,每一遇见,都是围以观之。紫云瞳是兼而有三,能不大受欢迎?况且,李后又早放出话去,英王此来是为和谈,迎亲,老百姓们当然就更喜闻乐见了。”
聂赢摇头叹道:“匪夷所思!”
……
春藤馆的临街小楼上,离凤倚窗而立,形容瘦削,眉目清冷,静静看着普阳大道:那个陷于人山人海中的美貌女子,英姿飒爽,仍如昨日。
紫云瞳,你攻城掠地,权重势大,过得很好,是不是?离凤摘下一朵娇嫩的鲜花,一片片把花瓣扯下来,揉碎了,掷于楼下。我成了青楼鸨父眼中的奇货,学来不少侍候女人的新鲜手段,没挨多少打骂,过得也不错,是不是?
“离凤哥哥?”耳边忽然传来若怜有些惊慌的声音:“你……”
“怎么了?”离凤扫了他一眼。
“没事。”若怜极快地垂下头:“我只是很久没见你笑过了。”
“呵……”离凤盯着远处的紫云瞳,嘴角微牵:“我笑得美不美?”
“很美……”若怜咬着下唇,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可是笑得也很吓人,狠决中带着凄凉,伤痛中夹着诡异,嘲弄中更有风情。这样的笑容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啊!
“若怜,快瞧瞧热闹吧。”离凤把他拉到窗边:“晚了就瞧不见了。”
大街上已有男女开始奉献歌舞,响着锣鼓,挥着彩绸,一派喧嚣。若怜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那是谁啊?”
“紫胤英亲王。”离凤冷冷答道:“是位真正的贵人呢。”
“啊?”若怜一惊,忙仔细看了一阵,连声叹道:“原来英王是如此人物,怪不得……”怪不得瞧不上我这样卑贱的身份,还没见过就扫地出门了。
离凤知他所想,冷哼了一声:“她也没有什么好,你不必自怜自艾。”
“嗯。”若怜也知多想无益,便转回头说道:“于爹爹说了,四月里就着赏花节,洛川的几个有名楼馆要一起遴选花魁。他叫咱们也挂出牌子去。”
挂牌,接客……
离凤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那被掷了无数青枝柳叶的女子,忽然勾唇一笑:“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来呢?”
……
隔壁楼上,李慕摘下金色面具,甩开手中数份密报,起身来到窗前。倚墙侧立,抱臂托颚,望着同一个女子陷入沉思:紫云瞳,你的弱点到底是在哪里?真是好色风流么?若果然如是,杀你却也不难!
这么些日子,你总该把我也查个清楚明白了吧?
不如咱们比一比,看谁更强,看谁更能,看谁最终会把对方踩到脚下!我要让你知道:这世间男子也有能者,也有强者,也有铁石心肠,不为你权势、容色、花言巧语所迷失落真心者……你且不要嚣张!
忽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李慕戴好面具,沉声问道:“何事?”
外面有人低低回道:“刚才来楼里的两个客人已经走了,说是雪璃葛相府的教养师傅,特来春藤馆见识一些□□功夫。年纪大的更沉稳一些,年纪小的更机灵一些,倒都还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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