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回普阳大道。见周围行人渐多,都面带揶揄的看向自己,聂赢稍退一步,想抽回手来。
“别动!”云瞳紧紧攥住他:“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聂赢手心微湿,心头却觉甜蜜:“不劳你大驾!我瞧见小夭他们了!”
又走了十几步,果见十二月拖着小夭迎上来,一见两人十指紧扣,当即笑道:“我就说主子能把侧君追回来!他还不信,急得直掉眼泪┄┄”故意压低声音嘟囔道:“这男人就是麻烦,动不动跟你闹别扭┄┄”
小夭狠狠白了她一眼,听聂赢在纱帽下咳嗽了两声,赶紧上前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聂赢侧过身子,摇了摇头,似在躲避什么。
云瞳问道:“其她人呢?”
十二月笑答:“那个大个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三月是往那边追去了!主子,您甭管她们,丢就丢了!”
一时又来到小金楼下,聂赢仰头一望,轻声说道:“改日也让我试试那射日弓,可否?”
“好!”云瞳爽快的答道:“你若也能拉开,我就把它送给你!”
十二月和小夭闻言都是一惊,互视一眼,各自吐了吐舌头。
聂赢微微摇头:“紫卿,你说笑了!射日弓是凌霄宫主的嫁妆,我焉能霸占!见识见识就足够了!”
“啊!”云瞳猛然醒悟过来,暗悔自己得意忘形,只得干笑了两声。又怕聂赢吃心,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他面前:“瞧!你当日送我的东西,我都贴身藏着呢!”
原来是那把破天匕!
不想我与她真因此物结缘┄┄聂赢心下一动,生出无限感慨。又听十二月在旁打趣道:“小夭,你瞧侧君还未过门,嫁妆早送过来了!你呢?今夜不送我一件定情之物么?”
正在说笑,忽见三月从远处奔来,一脸急切:“主子┄┄”
“出什么事了么?”云瞳见她面色凝重,欲言又止,便松开聂赢的手,向旁边挪了几步,沉声问道:“你说吧!”
“奴才去寻主子,不提防看见了几个老熟人!”三月压低声音:“您下午见过的青麒左相孟绰,陪着赤司炀,与玄承荫母女会面!”
“哦?”云瞳冷笑了一声:“玄承荫刚到洛川,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还有一个人,奴才不认识,似乎是姓葛┄┄”
“多大年纪?”
“二十五六!”三月皱了皱眉头:“赤司炀伤了一只眼睛,还摆着她那嗣位皇女的派头。其余几人都是便装,约在对过儿一家青楼见面。”
“嗬┄┄”云瞳眯眼望去,路北果然有一片红墙绿瓦,悬着各式花灯,亮如白昼,门口各色女子进进出出,端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春藤馆┄┄”云瞳微微冷笑:“还真挑了一个好地方!”
三月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主子!就是那儿。因赏花节就要到了,洛川几家有名倌馆要选花魁。这两夜都在为自己名下的小倌积攒人气,命他们登台献艺,各施所长,借此估个身价,打出名号!是以许多达官贵人,富甲商客都来捧场!这个时辰,应是快开始了!”
云瞳正在琢磨,听她又说道:“奴才跟了进去,见这几人都进了包厢!想是要密谈!奴才不敢打草惊蛇,只得出来,不想┄┄不想┄┄竟在大厅里看见了┄┄”
说着,瞄了瞄云瞳的脸色,极力压低声音:“看见了贺兰少爷!”
“什么?”云瞳吃了一惊:“他怎么会在那里?不是和月郎他们看戏去了么?”
“奴才也不知道!”三月苦笑道:“沈使坐在他身边,看见奴才,一个劲儿使眼色,似乎是让赶紧回来禀告您!”
云瞳眉头大皱,暗道:平日里看清涟是个安静守礼的孩子,怎么一松了管束,也和月郎一样的不让人省心!又问:“贺兰桑呢?”
“您不是支使贺兰大人去┄┄”
“立刻派人送她来这里!”云瞳命道,又想了一想,有些泄气:“就怕那个草包来了也不顶用!”清涟和莫莫的容貌,比小倌们可强上太多,若被玄承荫、赤司炀之流看到,有得麻烦!
见聂赢仍等在一旁,便先走回去对他言道:“阿赢,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不能陪你回去了。让十二送送你们!”
“不必了!”聂赢辞道:“我就住在后面,已经到了!”转而带着小夭,施礼离去。
云瞳直到他背影再看不见,方转回头吩咐道:“把人分一半过来,布置在那里!你们俩跟着我,今晚儿好好领略领略青楼风光!”
“主子!”三月瞅着十二月笑道:“您把十二的心上人赶回了家,带她逛窑子去!这可不地道!小夭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记恨您呢!您可小心一些┄┄”
云瞳知道她是一语双关,唇角微勾:“幸好我的阿赢懂事┄┄”
十二月暗自嗤笑:既然懂事,您怎么不带着他一块逛去?还不是怕他吃了醋,也学叶使┄┄
聂赢转过一条街口,见左右无人,忽而停住不动。
“少爷?”小夭疑惑的看了过来,见他摘下纱帽,迅速围上一条布巾。“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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