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照旧。”李慕冷声说道:“两千两起价,看看国难当头,大麒国还有些什么人醉生梦死,银子多的没地方花。”言罢又从孔洞向内看去,见清涟踱步低叹,沈莫皱眉沉思,不由一笑:这个小贺兰纯真简单,倒不难对付,至于沈使……嗬,好一个沈使,原来长得这般模样……
离凤怕若怜担心自己,快步走回所居小楼,撩帘伊始便大声喊道:“若怜,我回来了。”
屋中四壁悄悄,并无人声。
“若怜?怜弟?”离凤觉得奇怪,就要到登台的时辰了,他不在屋中妆扮,去了何处?
有小仆送茶水进来,离凤急忙问道:“你可见过怜倌儿?”
“教养公公刚才来过,把怜倌儿带出去了,说是到天字二号房陪客。”
“啊?”离凤一惊:“陪什么客?”
小仆摇了摇头:“天字号房一共五间,入者非皇亲国戚,便是朝中要员。不知今天来的是谁,只听说是在饮宴。”
离凤脸色一白:若怜最怕侍宴,宴到最后,他就会被那些醉醺醺的女人瓜分……
“怜倌儿不用登台了,进了天字号房,他今夜哪还能出来?不定就被那位贵客看上睡了。”小仆放下茶盏,摇头叹道:“赏银虽不会少,可比入选花魁还是惨多了。凤倌儿,这回没人和你争了,高兴吧?”
离凤咬了咬下唇,猛然转身下楼,直往前院高台而来,寻着天字号包房,挡上面纱,正要迈步上梯,忽见对头一间屋子里蹿出个戴金色面具的男子。
“在下李慕。”他微一拱手:“请借一步说话。”
离凤抬眼看了看楼上,听到一片□□,心头忧急:“奴家有急事,此时不便与官人共话。请约于他日。”
李慕深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拽住胳臂就扯进了旁边一间小屋。
“你……”离凤挣脱不开,怒目瞪来:“官人为何强人所难?”
“一上此楼,有去无回。”李慕冷嗤一声:“我是好心提醒你。”
“多谢,离凤不惧,亦不需官人提点。”
“哦?”李慕眉梢一扬,冷冷地看了离凤两眼:“登台在即,你不在后院梳妆,来此何事?”
“来换怜倌儿回去。”离凤沉声答道。
“怜倌儿?”李慕一皱眉:“他在此侍宴,与你何干?”
“我怕他不懂规矩,怠慢了贵客。”离凤扬起黑幽的眸子:“我来替他。”
“嗬……”李慕那金色面具上满是嘲讽:“胡闯硬进,你就懂规矩了?”
离凤面无表情地答道:“我比他生得漂亮。便是胡闯硬进,客人们也不会怪罪。”
李慕一愣,转而嗤道:“你知道那屋里坐着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如狼似虎,贪淫好色,最会折腾男人。你要是去了,一准儿连骨头都被啃得剩不下。就不怕?”
离凤一惊:这样霸道的客人,若怜怎么受得了?“若怜!”他急切不已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屋外跑去,被李慕一把抓住。
“放开我!”离凤怒道:“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你是何人,管此闲事?”
李慕故意说得吓人,想要看看他胆怯的样子,谁知竟是去意更坚,着实出乎意料。“龙潭虎穴你也敢闯,以为自己是谁?”
“龙潭虎穴才更是要闯。”离凤使劲儿甩开他:“若怜几次救我,我不能眼睁睁放任他出事。”
“一个小倌儿,还讲什么情意,可笑之极。”
“小倌儿也是人!”离凤狠狠瞪向他:“恩要偿,仇要报!你既然不懂,就赶紧滚开!”
“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李慕噎了一下,就是不肯松手。“上面有好几个女人呢,留下你,也不会放开他。”
“至少我可以陪着他,他不会那么害怕。”离凤见甩脱不开,急不可耐,低头就向他腕上咬去。
“嘶!”李慕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他往地上一甩:“混账!”
离凤摔倒在地,忽然醒悟过来,瞥了李慕一眼,冷冷笑道:“你是这馆中的看守吧?怕我去侍宴,不能登台,给你们赚不来银子?那何必要牺牲若怜,他很美,性子又温柔,等上几日,也是这里的一棵摇钱树呢。”
李慕把手缩回袖中,冷眼看着他,心头一阵不舒服:他这是在骂我,骂得还真狠……
“凤倌儿,离凤是吧,你听着,我能救他。”李慕咬着牙:“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立刻就去救他,让他和你今晚一起登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离凤迫上一句。“你若食言,我也奈何不了你,可老天听着呢,日后自会降下惩罚。”
“你……”
离凤不等他发作,就地跪直身躯,“扑通”就磕下一个头去。
李慕眼见他头将着地,忽然闪身避开一旁,由着他朝天叩首,三下方起。
“哼,你不敢受!是没有救人的能耐吧?”离凤慢慢站起身,冷冷言道:“那就别再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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