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有幸读英王求亲国书,从奕亦多感慨。闻王与聂将军战于芦城,曾历三败。若此事出于她人,必恼羞成怒,望杀之而后快。然王雅量宽厚,不以为仇,反生倾慕,以重礼相聘,遂成佳偶。由此可知,王亦大度豁达之人。”
从奕说到此处,闭了闭眼睛,心中不平之意又起:“从奕此来洛川,因奉圣命,迎凌霄宫主入朝。非私至英王驾前,趋奉今时之贵,谋夺异日之福。前在徽州小园,晨起采珠,为素日之习。绝非仿效先后,博王怜惜。王以‘意图不轨’见责,恕……恕不能受!”从奕满腹委屈,拽下腰间系着的香囊,投在桌上。
“当日从奕所言,皆出肺腑,俱是真情,并无一字虚瞒。从奕幼时有幸拜见先后,知其风采绝尘,若烁星辉于日月。且于王驾心中,至尊至重,不容微渎。岂敢不自量力,无心而效颦,增长门追思之痛,伤孝女孺慕之情!”从奕强忍住已涌到眶中的珠泪,最后说道:“前情始末,便是如此。昔如鲠在喉,今一吐为快。言辞或有不当,恐见罪于王,心实惶惧。然,若不直抒胸臆,更寝食难安。今一为陈明曲解,二替家母赔罪,不敢求英王容谅,唯遵圣人之言,心当澄明,过必改之。”
小亭楼之上,鸦雀无声,众人都心有戚戚焉。
云瞳呆呆看着从奕,想要辩驳几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从奕静静望着她,眸中水雾迷漫,终于起身一揖:“英王若无教导从奕之处,请容告退。”言罢转身即走。
“等一等。”韩越赶紧拉住:“你怎么说走就走?”又转向云瞳,不无抱怨:“紫卿,你不是最烦别人说你酷肖先皇?说什么她是她,你是你,不愿与之相提并论。那为何把从奕和他母亲就看成一样?从贵金得罪了你,你恼她恨她,等日后见面骂她打她就是,干嘛迁怒从奕,动不动拿他撒气?哦,到自己这里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到别人那儿就是狗窝里跑不出金麒麟来?真是的!”
云瞳被他数落得张口结舌。离凤、沈莫和冯晚都低头一言不出,叶恒和清涟却是一阵咳嗽,暗道韩少爷说话真是百无忌讳,紫姓皇族如何能比喻成淤泥?唯有凌讶在旁频频点头,还道:“然也!宽以待己,严于律人,这是何道理?”讽得云瞳更是尴尬万端。
从奕转回身,向座中众人再施一礼:“从奕扰了诸位雅兴,抱歉之至,它日必备薄酒,另行告罪。先告辞了。”
眼见已至门口,身后忽而响起云瞳的声音:“从尚书,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眸眸终于注意到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的从奕了。
进入十一月,因工作上会异常忙碌,且后半月要出一个为期两周的长差,而且因为我笔头较慢,攒不下文,所以难于保证日更。我尽量在36-48小时内更新一次。请大家见谅。
第178章 第176章 礼物—3
从奕脚步一顿,停了片刻,方慢慢转回身来,却也不再去看云瞳,只是垂首静立,似在等候。
“方才……”云瞳握拳咳嗽了一声:“是本王失礼了,请尚书海涵。”
从奕听她说得简单潦草,并非庄重诚恳的语气,默然半晌,方开口言道:“不敢。”
云瞳见他面无悦色,仍不入席,尴尬之余又添了不快:本王与他赔礼,他倒还摆上架子了,真是岂有此理!
“好了,好了。”韩越赶紧打个圆场:“我每年只过一回生辰,你们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么?做什么你皱眉,她瞪眼的?一点误会嘛,还都没完没了的。”
清涟也已起身,生生把从奕拉了回来,按在座上:“奕哥,人家寿星都发话了,你可不许走了。”
叶恒见气氛仍不似先前欢快,也帮着添了一句:“毓庆宫主没在,这热闹就少了三分。”
“可是呢。”韩越一拍大腿:“怎么把他给忘了?阿恒你今儿脑子也是不在家,想什么呢?”
叶恒听出他话带揶揄,轻笑了一声:“在想……待会儿灌韩少爷你几杯辣酒。”
韩越哈哈大笑:“只管放马过来。咱俩不定谁先躺倒呢。”又一叠声地催促云瞳,让往甘泉宫去接沁阳。
云瞳瞟了从奕几眼,见他低垂着头安静坐着,也不言,也不笑,如一尊静默的菩提。又见面前丢着一只香囊,其上绣的夭盛碧桃,迎风怒放,满含春意,手工极是精湛。却不知此物有何寓意,被他方才一把掷出。
清涟见云瞳皱着双眉,频频看向那香囊,就笑着取了回来,又系在从奕的腰间:“奕哥,你的东西……”
从奕想要推拒,终是长叹一声。又见韩越拉过提篮,笑着说道:“好歹挑一个罢。别管她,就当是我送你的。”
清涟、叶恒、凌讶都随之附和。
从奕本是温雅知礼的人,不好拂了众人心意,便随手取出一物,恰是一枚白玉制成的印章,雕成木鱼形状,旁边还拿银丝系着小小的锤柄。底面百勾千划,线条迂回流转,不知刻的什么。
小北递来红泥。从奕轻蘸了一下,就印在了掌中,细看竟是个篆体的“缘”字,不由心中一动,下意识就抬头看向云瞳。谁知她正盯着自己,灼人的眸光中含着审慎。
52书库推荐浏览: 荷塘春晓 复仇 女强文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