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从奕推开她的手:“英王说过,在下不配叫您的名字,自然更不配用您的东西。”
“……”云瞳被噎得不知说什么好,见他还是要走,只得端起亲王的架子,低喝一声:“站住!”
从奕脚下一顿。见她转到面前,拧开手中黑色小瓶的盖子,剜出一指药膏,不由分说就往自己眼皮上下涂抹。
“不许动,给本王闭眼。”云瞳皱着眉头,指下不停,一会儿就给从奕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过一刻钟再擦掉,红肿会消褪不少,睑周也不酸疼了。只是要小心,别将这些东西揉到眼睛里去。”又将余下的药膏封好,丢到他手上:“剩下的留着你以后用。”
“不需要。”从奕又退回给她:“我以后不会再为女人哭了。”
“哼,是么?”云瞳一嗤。
从奕怒目瞪来,却听那可恶的女人又说道:“我送的东西你要是不稀罕,扔了就是。当初你娘三言两语就把我扔进尘埃之中,干脆利落得很。你想学她,随便!我还经得住!”
从奕浑身一震,已举高了的手臂就此停在半空,终于长叹一声。
云瞳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今日有件难事,请你相助。”
从奕攥着九花墨玉膏,慢慢垂下了手臂:“什么难事?”
云瞳将殿上情形大略一说:“三试琴、棋、画,沁阳他们说你都通,所以……”
怪不得你会来找我,怪不得你执意要给我敷眼睛,原来如此……从奕心头一片苦涩,半晌无言。
云瞳只怕他心怀怨恨,不肯应承,便退后两步,躬身一揖:“事关国体,非同小可,请君顾全大局,万勿推辞。”
从奕闪身避开,不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说道:“国事为重,在下自当尽力,只是……”
“你有何要求尽管提。”云瞳皱起眉头:你若是让我向你赔礼我便赔礼;若是让我日后不要报复你母亲对我的羞辱,我,嗐,也可以答应;若是趁机提出让我娶你,我……
从奕见她摆出一副等着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警惕模样,心中酸痛更甚。立时便抽身撤步,站远了一些,冷声言道:“在下才疏学浅,技艺不精,恐难敌于人。如若落败,请英王不要见责。”
云瞳连连点头:“胜败与否,勿需忧虑。”
从奕欠身施礼,便即辞去。
云瞳一愣:“从尚书,你,没有别的条件了?”
从奕冷冷看她一眼,不再答话,径自向沁阳所在之处走去。见一刻已过,便掏出绢帕,将眼睑上下的药膏擦掉,果觉双眸比先前舒服了许多。
云瞳跟在后面,暗悔自己失言。“那个……从尚书,有劳了。”
“不客气。”从奕脚下不停。
“……”云瞳盯着他那单薄孤寂的背影,犹豫了一阵,追近他身后低声说道:“眸眸和小白鸽的事回头咱们再细说……”
从奕的身躯似乎微晃了一下,却立刻恨声打断她的话:“没必要了!”
“从奕……”
从奕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云瞳正色言道:“在下的闺名还请英王不要随意称呼。”
云瞳一窒,呆呆看着他走向沁阳,路过叶恒身边时,将手中的九花墨玉膏塞到他手上:“英王让我交给你。”
……
“英王?”孟绰迎出大殿,见云瞳茫然伫立,一脸挫败,眸光复杂,不知正在想些什么,心中暗暗好笑:何曾见过紫云瞳这般模样?想必是在为三场比试忧心。
“哦,孟相。”云瞳被叶恒暗暗捅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即将开宴,请王驾入席。”孟绰向里一请:“圣后千岁知您未娶正君,故而安排了不少侍宴的美人,请随意选择。”
“多承圣后美意。”云瞳笑了笑,转头一看,见叶恒、沈莫和韩越都穿着亲卫服饰,唯有离凤宽袍广袖,簪冠系带,便将他揽进了怀中。“本王带了内眷。”
离凤僵着腰肢,被她一路搂进了鸣凤宫。但见金碧辉煌,高朋满座,甫一进入,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向自己射来,好奇的、羡慕的、审视的、不屑的、愤怒的,各个不一。
“哼。”赤司炀狠狠盯着离凤,冷笑一声:“这就是春藤馆身价九万两银子的那个小倌儿吧?不知长得如何天姿国色,能把英王迷得晕头转向。”
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离凤指指点点。
离凤的目光刹时黯淡了下来,无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云瞳紧紧搂住。
“不用理她。”云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待来到御座左下首自己的位置上,先皱眉抱怨了一句:“虽已阳春四月,这殿中一点也不暖和,你生得单弱,莫要受凉生病。”说着取下自己的紫绒披肩,亲手给离凤围在颈上。
殿中众人都是一愣。
离凤自己也怔了片刻,又见座中只有云瞳一人的位子,而对面葛千华左旁坐着正君素问,小谢跪在右后侧高几上,正执壶倒酒。殿中宾客也皆是如此,若其正夫前来,便坐于妻侧;若侧夫前来,就立在身后;其余人等,只能跪在几凳上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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