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什么也没听见……”宫监两袖直抖。
李后瞥了他一眼,反手抓出一颗药丸:“把它吃了,我就信你说的是真话。”
“是。”宫监知道此时不可有片刻犹疑,立刻将药丸吞入喉间,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很好。”李后柔声笑道:“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该当明白,有些秘密偷听不得……”
“啊……”宫监手扣喉咙,死瞪着双眼,缓缓躺倒了身躯,唇旁溢出一缕黑红色的血渍。
……
凌讶向宫人们交待了几件要用的东西,方才进了小暖阁,见凌霄宫主坐在炕上,正好奇地问着冯晚:“听说你怀了宝宝,几个月了?他会动不会?可以让我摸一摸么?”
冯晚尴尬万端,红着脸儿结结巴巴答道:“还……还不会动呢……现在摸……摸不出来……”
凌讶扬唇一笑,替他解围道:“宫主还没出嫁,倒先惦记上宝宝了。不必这么着急吧?”
凌霄宫主面色倏然一红:“城主姐姐,您说笑了。”
凌讶命他转向窗户,仔细往眼睛里看了半晌:“能瞧见些什么不?”
凌霄宫主摇了摇头:“只觉是亮的。”
冯晚只瞧了一眼,便被那阳光刺得双目疼痛,见凌霄宫主竟毫无所觉,心中怜叹不已。
凌讶皱了皱眉,依次拿过自己吩咐宫人们准备的物什,对准凌霄宫主的眼睛,反复看着,不时问上几句。
“您不必费功夫了。”凌霄宫主轻声言道:“我看过好多大夫,都说没治的。”
凌讶把手中的东西扔回盘子里:“你眼睛本身没有毛病。”
“啊?”凌霄宫主与冯晚都是一惊:“那……怎么看不见?”
凌讶洗了手,铺上盖巾,按住了凌霄宫主的腕脉:“若我猜得不错,是你脑中光路通络伤了。”
“可我不记得自己跌过头啊。”凌霄宫主疑惑地问道。
“出生时呢?”
凌霄宫主身旁一位教养公公偷窥了凌讶一眼,迟疑着答道:“当年千岁分娩时难产,将近十二个时辰才诞育宫主,会不会就是那时……”
凌讶换过另一手:“有可能。”
“可宫主小时候没事啊?”教养公公皱眉问道:“只是这两年才逐渐看不清了。”
“这不奇怪。”凌讶打断他的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城主姐姐……”凌霄宫主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希望么?”
凌讶瞧着他企盼的神色,轻叹了一声:“很困难……若真是从出生起就受了损伤,这时间实在太长了。”
“嗯”,凌霄宫主垂下头,反复咬着下唇,半晌方勉强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姐姐。”
“宫主……”冯晚心有不忍:“其实……”
“其实,我都惯了……真的……”凌霄宫主将手缩回袖中,急急忙忙说道:“这会儿从尚书和墨先生的画都该完成了,您两位快去看看吧,别耽误了。”
凌讶提笔写了一张方子:“吃上试一试吧,也许有一日你能大致看看她的轮廓……”
“她的轮廓?”凌霄宫主怔怔想着,还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描画了起来。
冯晚心头一酸:“宫主,她不会因为你看不见就欺负你的。她……我觉得她是很好的人……”
“嗯……”凌霄宫主苦涩一笑:“我知道……”
……
凌讶和冯晚一路沉默着向大殿走去,忽听得侧后方有人叫道:“凌城主,请留步。”
凌讶转头一看,见是一位身着戎装的年轻女子,面容俊秀,眉目英挺,近前来躬身行礼:“圣后千岁遣在下来问一问:宫主的眼睛……可能医治?”
凌讶一愣,方才他已遣宫监去向圣后回禀过,怎么他又派人来问。
“凌城主……”那女子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圣后请您直言。”
“嗯”,凌讶眉头一皱:“我并未有所隐瞒。宫主双眸无恙,但出生之时视络可能受伤,十余年来未得修复,且每况愈下,以致如今失明。此疾已久,且于颅内,药石罔顾,极难痊愈。我已开出药方,为他调理几次再看,也许会比现在强上一些。”
那女子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多谢城主,烦请不要将这些实情告诉宫主。”
“为何?”凌讶眉峰一挑:“他自己已经知道了。”
“啊?”那女子显见是忧心忡忡,闻言急迫问道:“那他……可还好?”
冯晚答道:“有些失望,不过……”
凌讶拦住他再往下说,向那女子问道:“阁下是?”
那女子也知自己失言,抬手一揖:“在下是禁军统领晏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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