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瞳径自进屋,走到榻前,掀起幔帐,见叶恒仍然安睡在床,探了探他的腕脉,未觉一丝异样,方才放下心来,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看见委顿在地的那抹绯红,眸光一沉。
“顾小亲亲……”云瞳暗自沉吟:自认为贼,却是有天大的苦衷;两番偷盗钥匙,却言不会害我;藏匿神山,与阿赢是故交好友……这狐狸眼的小鬼头,面目未明,一身谜团,可真是个麻烦……
小西和小北看云瞳叠起那件红裳放入柜中,好心提醒道:“王主,那是件男人的外袍……”
云瞳却似没有听见,走到门边,轻轻带上:“让人候在外面,叶使醒了,速报我知。”转身便向外书房来。
甫一进门,迎头就撞上了三月。
“哎呀,主子,您可来了。”三月挽住云瞳的胳臂,将她送上主座:“天降星雨,全城沸腾。孙兰仕大人托奴才等向您禀报,她去天圣阁碧落大祭司处先问一问吉凶。奴才们久候您不至,正在着急。”
“稍安毋躁,静等后音。”云瞳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香茶:“雪璃、青麒、玄龙、金乌都有何动作?”
“皆是派人前往天圣阁恭聆神谕。”六月答道。
“恭聆神谕?”云瞳一嗤:“怕是等着借机兴风作浪吧。”
正说着,孙兰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官回来复命,请见王主。”
“进来。”云瞳丢开茶盏,见孙兰仕进门要跪,摆手止住:“兰仕不必多礼,在天圣阁有何见闻,这便说吧。”
“是。”孙兰仕仍是恭恭敬敬地行罢一礼,方垂眸禀道:“下官与雪璃检视滦平、青麒观天监司命孟一美、玄龙上骑都尉玄心平,金乌典仪官长林逋群、赤凤三皇女府内管事同至天圣阁。等候许久,方见碧落大祭司升座。”
云瞳一皱眉:“大祭司何故姗姗来迟?”
“说是为卜天象,先行沐浴诵经。”
“嗯”,云瞳示意她继续。
“青麒孟一美当先言道:星雨骤下,夜半洪光,此非瑞兆,恐灾祸将生,只待神谕示下。”孙兰仕回忆起天圣阁中的情景:“大祭司回她:吉凶如何,当膺天命,不可妄自揣测。”
“大祭司所言甚是。”云瞳点了点头:“孟一美是青麒观天监司命,掌算星机,参悟神道。居然未等卜测,就擅言祸福吉凶,当真可笑!想必她是奉了李后之命,预先提醒大祭司,该如何照着青麒意思释解天象吧?”
孙兰仕答道:“下官也作此想。这孟一美是左相孟绰的养女。”
“难怪!”三月嘟囔了一句。
“孟一美受了碧落大祭司的□□,颇是尴尬。”孙兰仕继续说道:“龙国玄心平却接道:既然如此,就请大祭司当众卜卦,晓谕天命,以解民众之惑。”
“哼”,云瞳冷笑一声:“这‘当众’两字,便是又将一军。玄心平其人颇富心机。”
“赤司炀的内管事姓赵,虽是男子,言谈亦极犀利。”孙兰仕又言:“他说天命虽不可猜度,人心却有感应。乍逢星陨,阂城惶惶,百姓们夤夜奔走,聚众阁外,请香叩首,以求上苍垂怜。请大祭司从速占卜,以安众民之心。”
“嗬”,云瞳唇角一嗤:“从解民之惑,至安民之心,威胁之意更进了一层。大祭司想来是听明白了。他是如何行事的?”
孙兰仕似乎一笑:“王主料事如神。大祭司未再多言,即刻卜算:兆,大凶!应于东北,祸,王侯。”
“嘿”,三月气道:“他可真会算啊!我大胤居东,洛川在北,王主正于此间,可不就是指这凶象与王主有关了?”
云瞳不语,听孙兰仕又道:“下官方要质疑,就听孟一美言道:英王从东至北,刚进洛川,就夺取宝弓,擅行射日,以致风云色变,白昼成夜,此举触怒天神,故降天谴。”
“狗屁!”三月怒道:“李后以天神的宝弓为聘,为自己的儿子招妇,怎么没有触犯神灵,降以灾异?”
“是啊。”六月也是愤愤不平:“我看这场星雨就是昭示他青麒乱象的。”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兰仕叹了一声:“玄心平又言:英王非比常人,早在降生之时,便有异兆,如今虽然封王建功,到底不得天神喜佑。”
云瞳瞳孔骤缩,冷冷笑道:“她可真会推波助澜!本王倒要瞧瞧,日后谁能得天神喜佑?是她龙国玄氏,还是本王?”
见她动怒,孙兰仕静立不言。三月、六月纷纷劝道:“王主休恼。玄心平是个什么东西,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接着说。”云瞳敲了敲书案:“可逮住了机会,她们不会就这几句,还有什么?”
孙兰仕欠了欠身:“下官只是如实转述,请王主勿罪。当时听了玄心平之言,那几人都是频频点头。滦平又问起一事:听说英王修炼归元大法,不知可是实情?林逋群惊诧应声:怪不得她武功超凡,竟能拉弓射日,原来如此。这归元大法夺男阳、伤天理、害人命,阴残暴虐,早在碧落王朝就被禁绝。英王怎么敢逆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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