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使?”六月一愣,三月已经跳起脚来:“这可不行。他俩初来乍到,有什么本事,是什么心性,还都没搞清楚呢,伴在您身边,万一不合心意…….”
六月也劝道:“是啊,主子。芦城之行如此重要,他们毕竟是男人,还是留在凰都妥当。”
云瞳微微一笑:“留在凰都那是浪费。男人怎么了?真刀实枪的你们还未必打得过人家。”想到叶恒,越发嫌弃起三月来:“尤其是你,武功差劲也就算了,脑子也不够用,身份也镇不住。”
三月哭丧着脸:“主子,让您这一说,我俩是一无是处啊!就您的男人好?再好也没咱姐妹贴心啊。”
云瞳拍拍她肩膀:“我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心,看看他们的本事。要真是比你还糟糕,我就不要了,丢回暗部去。”
三月咬了咬后槽牙:“主子,您舍得么?毕竟都是美人……”
云瞳眉眼一立,抬手就赏了她一个爆栗。六月也不敢笑,朝着前方努努嘴儿。却见叶恒和沈莫由远及近,已双双掠至眼前。
三月瞥了他们几眼,挪到云瞳另一侧问道:“若是有人死乞白赖要见主子您,怎么说啊?”
云瞳对着她的头又是狠拍了一下:“傻子!放出风去,你家王主自晋王爵,志骄意满。两位出赐暗使又是绝色妖娆,风情万种。自然日日左拥右抱,夜夜颠鸾倒凤,哪儿还顾得上去见别人?”说着一阵大笑,朝书房走去。
三月一跺脚,六月一低头,都是快步跟上。叶恒与沈莫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各自红了脸庞,极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主子,还有一事。”
“何事?”
六月凑近云瞳耳旁:“在往徽州路上,奴才的人看见您的元服小宠了。”
“哦?”云瞳霎时停下脚步:怎么离凤往徽州去了?
“您看……”
云瞳沉吟片刻,低声嘱咐:“先跟住,查查他是何来历。但不管是何来历,都要完好无损地把人带回来。”
“是。”
……
徽州凤军驻扎之地
一座小巧的院落里传出一阵断续的琴音,凄切幽沉,如诉如泣。未己,“啪”的一声急响,琴声嘎然而止,有侍童惊呼一声:“少爷,手……”
离凤怔怔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心底一片空茫。归家已有数日,这里一切都只觉陌生。
侍童在旁唠叨着:“少爷病得才好了些,家主吩咐不可劳神。这琴弦也断了,得送出去让人修,您还是多歇息吧。”
“不必修了。以后也没机会再弹。”离凤推开瑶琴,轻轻叹气。琴无知音,弦断谁听?何况从此晨钟暮鼓相伴,缁衣佛帽在身,还求这些富贵闲情何用?
侍童把琴置于一边,再回头见离凤倚在窗边,素衣清冷,眉峰紧蹙,双颊烧出一片不正常的晕红,望去如雪中病梅,云里瘦鹤。神销骨立,满目离愁,哪儿还是昔日优雅从容的大少爷?
侍童暗叹一声,上前关紧窗子,来扶离凤:“这里风大,您还是进里面躺着吧?”
离凤由着他搀起自己,忽觉风寒沁骨,一阵晕眩。
“少爷!”侍童惊慌起来,连声叫人。
一阵纷沓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位管事模样的男子带着许多仆从,见此情景,不扶离凤,先骂小童:“混账东西,怎么侍候的?就由着少爷性子胡来,在冷风底下糟蹋自己。若病得再重了,如何向家主交待?”
转而又数落离凤:“少爷心怀不畅,更该卧床静养才是。不为自己,也该为着家主一片顾弟之情,加意保养。”
离凤表情疏离,沉默不语。
那管事心中便不耐烦,又加重语气说道:“少爷莫怪奴才们多话。现如今少爷在这府中,不能算是客,可也不能算是主,凡事还应顺着家主的心意才是。家主不让少爷束发冠巾,您就是不听,怎么怨不得家主生气。”
离凤垂下眼帘,心中抖颤:非客非主,说得当真坦白……
管事又命两侧人等:“快把少爷送里屋去,把他头上那簪子取下来。束得这般紧,难怪头疼。”
离凤也挣扎不得,被侍童们摘下冠巾的发簪,一头乌发如瀑般垂了下来。
正忙乱间,有人打起帘拢:“大人来看敏少爷。”
屋中众人都下跪请安,离凤也强撑着行了礼:“姐姐好。”
池慧“嗯”了一声,自己坐了主位,一指下首的杌子,方才说话的管事便扶了离凤坐下。
左相池燕琼死后,她的长女已继家主之位,此时虽在后堂随便坐着,也显出一股威严气势来。
“听说你见好不少,我来瞧瞧。”
离凤垂首答道:“多谢姐姐关心。”
池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颔首:“看上去气色不错。上次我和你说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离凤双手攥紧衣襟,窥探一番池慧的神色,半晌方回道:“当日,母亲将我送去太女所住的永安宫,便是昭示名分已定。太女殉国,我本应从死。如今苟且性命,已然不堪,若毁节再嫁三皇女,只怕惹世人唾骂,累及我池家清誉。我实不敢从命,还请姐姐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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