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赢一呆,见他已跨出门槛,不由喃喃问了一句:“叶恒,何须如此?”
“侧君心里有家国,可叶恒心里只有王主……她好,我便好……”
夜风猛然灌入,低吟浅叹,盘旋不绝……
……
第三日清晨,凌霄宫主来至圣后寝宫请安,得知父亲彻夜未归,仍在上书房理事,便熬了滋补汤水,一路行来。
“主子?”长风扶着他的臂膀,低声说道:“那儿不是您该去的地方。依着规矩,咱们回宫静等才是。”
“别的事等得,今儿的事等不得。”凌霄宫主脚步轻快:“我要亲自去贺紫云瞳新婚之禧。”
“啊?”流云在另一旁诧异地咂舌:“您是为了去见元寿宫主?这两日他没少进宫,计议的也差不多了吧?”
“是啊,主子。”长风也道:“婚堂耳目众多,说话行事都不方便。”
“见他只是其中一事,还有一事……”凌霄宫主微微一笑:“我好奇得很,紫云瞳究竟是要娶谁?今天婚堂怕会热闹得紧,如何不去?”
“您是说会有什么事发生?”长风疑道。
凌霄宫主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我昨晚交待的都布置下去了么?”
“布置好了。”流云答道:“您放心,几处都派人盯着,等她一离府,惊鸿他们立刻就动作。”
“嗯”,凌霄宫主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我自己的人使着放心。”
转眼已到上书房,还没等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碎瓷之声,李后正拍案怒吼:“等,等,等!这都等到什么时候了?紫云瞳的人呢?你们说她必来求亲,她来了么?”
“千岁息怒。”孟绰的声音传来:“也许就在此时。”
“放屁!”李后“啪”地又摔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碗。
“千岁息怒。”屋内传出一片叩头之声。
李后气怒更甚:“昨日百姓们就议论纷纷:说嫡后爱子下嫁,竟无明发谕旨,朝廷却在兴师动众,大肆铺张,为紫胤英王准备婚事。此等奇谈怪闻,令人瞠目结舌。我青麒在六国已沦为笑柄!本宫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还叫我息怒,息怒……怎么息怒?嗯!”
洪明磕磕巴巴地劝道:“千岁,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还静观其变?”李后气得都哆嗦了起来:“你们……你们……废物……一群废物……”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御案上的所有东西都被粗暴地扫到了地上。
凌霄宫主扶着长风,缓步踏入殿中,就在御案前跪倒身躯,柔声说道:“拜见父后。”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后不耐烦地嚷道:“回宫待着去。”
圣后几时对宫主这般急声厉色过?几位重臣都是心中一惊:暗道今日之事实在是把千岁气着了。
“是。”凌霄宫主不敢多言,刚叩下头去,就听“哎呦”了一声,再抬起脸,额上已被碎瓷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啊……”李后一惊,急忙命左右:“快给他看一看,万不能破相啊!”
“不妨事。”凌霄宫主抹去血渍,命流云将羹汤捧上:“父后勿忧。儿子一会儿陪您去观英王成礼。”
“什么?”李后呆了一瞬,转而大怒:“谁说本宫要去!没有本宫允许,谁也不许去!一个人也不许去!”
“父后……”凌霄宫主似乎迷茫起来:“您若不去,百姓们会不会以为您被紫云瞳气倒卧病?诸位大人也不去,若被问起司礼监这两日忙碌不休,靡金费银,所为何事,该如何答复?听说雪璃葛相、玄龙大司马、金乌尊使皆已亲身往贺,我大麒若无一人到场,岂不惹人非议?”
“本宫若去了,怎么丢得起那份人……”李后恨得咬牙切齿。
“父后。”凌霄宫主睁着一双美丽至极而无焦距的眼睛,轻声又道:“母皇又未下赐婚旨意,紫云瞳也未说她要娶何人,您老人家何曾失了脸面?就言天降灾异,英王要借喜冲煞,不是美事,故而请大麒缄口。”
“妙哉!”洪明立刻附和:“将不告百姓的过失推到紫云瞳身上好了。朝廷不过是受其所托,终其之事。”
“宫主所言极是。”孟绰也大点其头:“若您与臣等皆不到场,任由紫云瞳信口雌黄,这如何使得?”
“……”李后平复了一下怒气,仔细思量起她们的话来,觉得也颇在理。
“父后?”凌霄宫主软声提醒:“这婚事是您一手操办的,若您不去,太女姐姐去了,紫云瞳会不会将对您的感激都移到了她的头上,那可……”
李后一凛。
洪明深看了凌霄宫主一眼,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宫主成日深居简出,避人不见,我竟不知他口舌心机是如此了得。幸亏要嫁去紫胤了,否则留在圣后身边,太女还能有出头之日么?
孟绰却是频频皱眉:他今日怎么说的这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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