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冷眼看着朱雀将欲哭无泪的柳昔扯进了内室,方问青龙:“老贼现在哪里?”
“午后歇了两个多时辰,连玉渊来使都被挡驾,让等相国醒了再去外书房。”青龙皱着眉头:“主子,凌霄宫主请您务必摸清她的行踪,否则难于筹划。”
“昨儿她和自己那些狐群狗党密商一夜,今晨进宫去见青泰,午时又和滦平计议了许久。以她的年纪,必感困乏,小睡片刻不足为怪。可她竟然大歇了两个多时辰,连玉渊的文书到了都置之未理……这说明了什么?”素问凝眉细思,自问自答:“一来,她体力是大不如前了;二来……今夜她有可能不打算再睡觉……”
“她不睡觉,想要做什么呢?”玄武疑道。
素问沉思许久,缓缓摇头:“老贼奸滑之至,所思所为都甚难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必是有所图谋。当此非常之时,我们等得越久,事情就越多变数,若让她什么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就是成事,也难于控制以后的局势。还是依三哥之言,今夜行事。”
“可是主子,葛贼狡兔三窟,不到最后时候,谁也猜不准她会去哪里。”青龙满是担忧。
“所以不能穷猜其去向,而是要主动出击,将她留在一处。”素问瞟了一眼窗台上盛开的兰花,起身移步过去,低头轻嗅:“真香!老贼爱兰,命所居各处四季都要摆放,今晚外书房的那几盆都更换过了么?”
玄武答道:“还不到时辰……主子,外书房人来人往,颇多不便,是不是……”
素问随手摘下一朵兰瓣:“人来人往么……老贼若想静一静,试问谁敢打扰?”
玄武和青龙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武,你亲自去办,一到时辰,务必要把兰盆更换进去!”素问沉声命道:“告诉白虎,盯住所有公子色侍的居所,老贼一有传召,即刻拦住,速报我知。特别要注意小谢那里。”
“是。”玄武领命而去。
素问把玩着粉紫的兰花香瓣,凝思片刻,又叫过青龙,低低吩咐了几句。
……
天色黯沉下来,浓黑一片,星月不明。
外书房烛火昏黄。葛千华再次叫来假扮“青龙”的内卫,详细询问他去见紫云瞳的经过:她都问过些什么,问话时是何神态语气,每听回答又是何反应,前后思索过多久等等。内卫极力回想,不敢有一丝疏漏。
方命他退去,便听得门外有轻微的喧哗,葛千华问道:“何事?”
“回禀大人,是花房派人来换兰盆。”亲卫在外禀道。
“已经二更了?”葛千华问向滦平。
“是。”滦平瞧了瞧屋外的天色:“下臣去打发了他们,不要搅扰您正务。”
“诶”,葛千华摆手止住:“让他们照常更换。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沉得住气,不要让人觉出今夜有何不同来。”
“大人高明。”滦平打开房门,见五六个仆从低着头,捧着花,依序而入,动作十分麻利,极快地又都撤了出去。
屋内泛起一片清香,沁人心脾。葛千华笑道:“这是晚上盛开的兰种,又叫子夜香。”
滦平并不太懂这些,胡乱看了几眼之后问道:“大人,您看紫云瞳有没有起什么疑心?她真会如约而来么?”
“机不可失,她一定会来。”葛千华胸有成竹:“紫云瞳年轻骄傲,自命不凡,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下臣在想,她不一定自己亲来,也许会派人顶替。”
“谁能顶替得了?”葛千华不以为然:“又有谁的武功能及得上她?真要是中了我的圈套,那顶替的人能安然脱身么?”
“您说的是。”滦平点了点头:“即便是派人前来,只要被圣后等人见到,效果也是一样。”
“就是如此。”葛千华笑了笑,闻着缕缕兰香,心绪渐渐平缓下来。
“另外,您看宫主那里,今夜是不是派人把守,不要使其误出,生了防碍。”
葛千华摇了摇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能闹出风吹草动来,否则使紫云瞳看出破绽,有了防备,咱们可就白忙活了。我已命人给宫主的药里加了麻灵散,他吃过之后自然会安睡,你不必担心。小谢与紫云瞳会面的地方选在他院落之旁,纵有些动静,就说是本相择寝,宫主手下的人也不敢多事。”
“大人处处深虑,下臣不及也。”滦平倒是真心佩服。
“你去等着迎接赤司炀她们吧。”葛千华窝进太师椅中,闭目养神:“我先歇一歇。”
“是。”滦平见她眉目间隐有倦色,不敢再扰,起身辞去。
葛千华却了无睡意,脑子里把所有安排从前至后又细细捋了一遍,想到小谢时,觉得应该再嘱咐他几句,便叫过一个小仆来,似乎很是随意地吩咐道:“你去谢公子那里,让他‘妆扮’了过来。”
……
小仆匆匆来到后院谢晴岚的院落,没等进门,就有人迎了出来:“哥哥有什么事?公子已经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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