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审时度势,恰到好处来鱼目混珠,心机不可谓不深。”聂赢琢磨道:“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历?”
“他既当上了谢晴岚,谁还探的出他原本的身份?”柳昔吐出口浊气:“倒是这样一来,我就没什么大麻烦了。”
“那他平日都做些什么?”
“他呀,成天花里胡哨,搔首弄姿,对相国大人献媚取宠,在后院争风吃醋,一门心思地往上爬。”柳昔一嗤:“葛千华还就喜欢这样的,没两年就让他当了公子,听说这次回去,还要提他当个侍郎。”
“那……谢家来人,他也没有露馅?”聂赢疑道。
“谢家?”柳昔一嗤:“谢曼曼和柳氏是我亲生爹娘,他们都不认识我,何况别人!”
聂赢知他心中的委屈,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呢?就一直当个杂役,有没有被人欺负?”
“到了玉渊相府,那些下院的美人都被送去当色侍了,要承欢侍筵,得先受□□。我怕自己跟着他们,一朝不慎,露出什么马脚,会吃大亏,就拿出浑身解数,死命巴结负总则的崔师傅,当了一个小徒弟。这回才算真正安全了。就这么过了三年,我私下里攒了不少银钱,就等寻个机会逃出相府。谁知,没等成行,葛千华娶回个煞神来。”柳昔想起素问,一脸郁闷。
“元寿宫主?”
柳昔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盯上我了,隔三差五折腾人玩。一天早起,他催命似地召我,我正在妆扮,一着急,就少画了两笔,个别麻点也挪了位置,被他看出破绽来了。”
“那他一定是迫你露出原来的样貌了?”聂赢担心地问:“然后呢?他有没有更为难你?”
“唉”,柳昔叹了口气:“我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他手里,还能有个好?不过,他也没给我泄露出去,只是闹得更欢实了一些。捉弄我,就好像玩猫戏鼠的游戏一般,还乐此不疲。哼,我也不怕他,只是没机会跑路了。好几次,中途都被他劫了回来。”
“他那样的人……”聂赢想起自己见过的元寿宫主,高贵冷傲,威势凛然,智计百出,咄咄逼人,似乎和柳昔形容的对不上号。
“嗐,别提他了。”柳昔想起素问就觉心烦:“他再怎么难对付,我还是得想法子走。”
“噢”,聂赢听他这一说,想起谢晴瑶来了:“柳昔,待会儿我请英王跟元寿宫主提一句,你跟我回去,二姐现下也在洛川呢。”
“……”柳昔一愣。
“真的。”聂赢朝他一笑:“她真在洛川。”
“我不想见她!”柳昔蹙眉转头。
聂赢拉起他的手:“柳昔……”
柳昔一言不发。
“唉……你不知道,二姐是有苦衷的。”聂赢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和柳昔详说了一遍:“当初,二姐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她浪迹六国,又在连云寨落草,只为找你……”
柳昔默默听完,半晌才问道:“柳氏……死了?”
“你走后半月,他就病故了。”聂赢低叹一声:“我听二姐说,他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
“那个郡王之子也死了?”柳昔打断他的话,又问道。
“是。”
“哼”,柳昔嗤笑一声:“我说呢,没法子当皇亲国戚了,也没法子当家主继承人了,这才想起找我来,找我干什么?我又帮不了她这个忙!”
“柳昔……”聂赢见他满含愤怨,珠泪盈睫。
“说什么放不下我,放不下还把我往火坑里推!”柳昔抹了一把眼泪:“是见我没本事勾引葛千华,当不了公子侍郎,帮衬不成谢家的荣华富贵,恨铁不成钢吧!”
“柳昔……”聂赢听得难受,上前揽住他的肩背:“二姐没有这样想过。你的事,她后悔已极,只恨不知该如何弥补。”
“不用她弥补!”柳昔心里疼得厉害:“她们走她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辈子,我再也不要和谢家扯上一点关系。”
“……”聂赢大是忧虑,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劝。
“赢哥,你别告诉她在这里见过我。”柳昔收住眼泪:“就让她以为我死了,最干净!”
“柳昔……”
“你答应我!”
“……”聂赢几次想劝,可看着柳昔通红的眼睛,执拗的神情,终于叹息道:“这件事,你再好好想一想……我暂时不同二姐说……不过,柳昔,你姐姐真的是……”
“赢哥,说说你吧。”柳昔一点也不想再提谢家的事,他重又拉住聂赢的手:“你的事儿我才听说,你竟然受了那么多苦!”
“都过去了……”聂赢垂下眼睛。
“嗯,是。”柳昔紧紧握了他一下:“那现在,英王她……对你好不好?”
聂赢脸上一红,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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