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见有两块山楂糕,就拈起吃了,又抹嘴儿笑道:“味道实在是好,只是这东西吃完,腹中更觉饿了,还得再加点什么。以后回了上京,成日等着他给我做夜宵,怕不得胖上十几斤。”又招呼沈莫过来,逼着他把剩下的都吃净了:“活该你饿着肚子……”
冯晚又端过药碗奉上:“这是凌讶哥哥亲自熬的,让您饭后再用。”
云瞳见他拿着小勺,似乎是打算来喂自己,赶紧接过,一饮而尽:“这么苦?早知该留一块山楂糕。”
冯晚轻笑一声,取了清水,服侍她漱口。一时都忙完了,见云瞳准备安寝,自己便告辞出去:“阳总管让我就在外间床上,若您有吩咐,只管叫我。”又问:“沈使大人在哪里休息?我去预备。”
云瞳斜睨了沈莫一眼:“不必管他。”
沈莫咬唇不语,单膝跪地向云瞳行了一礼,便飞身上了房梁暗处。
冯晚不敢多问,拾起小杌子上没缝完的蟒袍,刚要出去,就听云瞳喊他:“晚晚,你也累了几日了,就先歇着吧。这衣裳我也不急穿,白日光线好时再补吧。”
冯晚听她体贴自己,心中无限喜悦,红着脸答“是”,退步走了。
云瞳并未就寝,返身坐到小榻上,拿起一本书假装翻着,听梁上沈莫气息凌乱,还在极力压抑着几声轻嗽,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把他唤到面前:“吃了。”
沈莫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却也不敢迟疑,仰头生咽下去。
云瞳一眼瞥见他白皙颈上还留着自己掐出来的青紫指印,心下一软:“你去洗漱,回来上床暖被。”
“啊……”沈莫心慌意乱:“奴才要尽暗卫长责。”
“嗯?”云瞳把眼一瞪:“暗卫长责第一条就是:主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沈莫暗中攥紧了拳头,极是艰难地答:“是……”
一时清洗回来,就听云瞳又道:“把衣服脱光。”
“奴才……”沈莫嗫嚅了好半天,才想起一条理由:“奴才怕万一有事,穿衣不及,误了……”
“我大胤的堂堂暗卫,连‘抗袭中穿衣’这点本事也没有么?”云瞳看也不看他一眼。
沈莫没有办法,只得躲到帘内,窸窸窣窣脱了起来。云瞳拿书挡着面庞,偷眼看他宽衣,还没瞄上几眼,就见他“滋溜”一声钻到了被子里,韧腰长腿、雪白皮肉只在眼前一晃,就都裹得严严实实了。
云瞳只觉气闷,半晌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书页全是倒着的。
沈莫僵着身子背对着她,急思对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听她并没起身要过来的意思,心跳稍缓,这才觉出有些不对:“王主,这被褥都是暖的……无须奴才……”
“这么一会儿就捂暖了?”云瞳把书翻过一页,她并不知道有了冯晚,自己以后哪儿还会睡冷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糊弄我?”
沈莫只得闭口,依旧僵着身子想对付她的法子,想着想着,困意袭来,连打了几个哈欠,自己暗道:这是怎么了?才几个时辰就好像有些顶不住劲儿了,乏得厉害。这暗卫长责可是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警醒着呢,不能睡,万不能睡……虽一再掐自己的痛穴,眼皮还是打架,最后竟重得抬不起来了,恍惚中觉得有人走近,把自己轻翻了过来,含住唇瓣,辗转亲吻。
“唔……”沈莫想推她,可脑子一缺氧,越发意识不情,就此沉睡过去。
“小莫莫……”云瞳亲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终于睡熟了,方抬起身子,扣住他腕脉,输送了几股真气。“你敢不听我的话……敢不在乎我……”
云瞳的手指从他唇上抚下喉头,又到胸前,托起那条碧绿的小蛇,摩挲了一阵,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忽觉腹下微疼,想是心猿意马间又动了气脉,赶紧收摄心神,走去小榻,和衣睡倒。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便把这几日来发生诸事细细捋了一遍:骨哨的事儿只是被我暂时糊弄过去,还留着多少蹊跷,不妨就与神机堂李慕做个交易,请他查一查多出的那枚骨哨来历并谢晴岚的下落。我这小呆子甚事说不明白,可又不像是能扯谎的人。早前说没喝过漪澜草汤,我往京中一问,确实是错过了漪澜入药的时辰没被赏赐;问他暗部里的规矩,件件也都和阿恒说的不差;不会承欢,长老们证实就是因为欢技不精暂不许他出师的;就只能舞长戟一件,还对不上,他说功夫是师傅教的……沈可兰为什么要偷教暗子这个呢?忽又想起这大武师暴死,被京兆尹衙门怀疑同雪璃珠宝商人被杀一案有关。呀,会不会是沈可兰藏着什么古怪,连累到懵懂糊涂的莫莫了?看起来,我让他尽暗卫长责是做对了,若真有什么人要利用他,必然会有动作,届时我也好顺藤摸瓜……再有他这个执拗性子,辩解不了的就干脆不辩解,主子要打要罚就硬挺顺受,必须得改,否则这一辈子过下去,不得气死本王?忽又想起沈莫发的那个毒誓,若有害妻主之心,天打雷轰,心中不平之意稍减: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欠我收拾□□……也罢,等再过几日,我大好了,就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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