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离凤一愣,刚抬头又低头,赶紧往桌边一让:“请……”
“王主淋了雨,奴才给您烧热水去。”若怜回过神,忙不迭要走。
“不必忙了,我才洗过了。”云瞳摆了摆手。
“怜弟,去沏一碗滚烫的姜茶来。”离凤小声说道。
“是。”若怜见他肯露出一个担心妻主的模样了,心中十分欣喜,往外走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怜弟……”云瞳似不经意地念了两声。
离凤垂下眼眸:“一时还改不过来……”
“无妨。”云瞳撩袍坐下:“本王不怕等。”
似乎是一语双关,离凤心中一动,悄悄抬眼向她看去。
云瞳也正瞧着他,随手指指旁边一把椅子:“坐吧。”
“是。”离凤轻轻将椅子往后搬了半步,侧身坐了个小角。
确是循规蹈矩……云瞳又皱了皱眉头。
离凤见她似乎不快,想是因为自己又做出了疏远之态,便默默抬起身子,把椅子稍稍往她跟前挪了挪,仍是错后一些,以示尊卑。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垂头绞着衣带,暗忖:她来是要做什么?另一个正琢磨着刚才意外听到的那些话。
过了好一会儿,云瞳握拳咳嗽了一声,准备打破这份相对无言的尴尬,忽听得九霄之外一声惊雷,紧接着门窗大开,狂风乱涌,吹得烛火乱晃。
“哎呀!”
云瞳以为离凤害怕,刚伸出手去想护一护,就见他把手里的书撂到桌上,匆忙起身,顶着风去闭窗子,高处难够,就踩上小凳,摇摇晃晃踮脚使劲儿,不妨被窗棱刮破了手背,擦出一道极深的血痕来。
云瞳手指一弹,射出一股劲力,帮忙把窗子关牢,又见他小心翼翼地把几盆才出新芽的花植移到旁边的架子上,再赶去闭了房门,才向着自己一福:“您受惊了。”
“……”
云瞳见他头发衣衫都被雨打湿了,受伤的手缩在袖中,隐隐透出一丝血红,竟还不忘低眉顺眼地请罪,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半晌才道:“换件衣裳吧,小心着凉。”
“是……”离凤虽应了,却站着没动,这屋子十分狭小,当着她的面穿脱衣裳,他觉得不便。
云瞳瞧他不言不动,一径低头,想了想明白过来,就又说道:“我是你妻主……有何不好意思的?”
离凤抿了抿唇,慢慢解开了外衣带子。
若怜端茶进屋,正瞧见这幅场景,不禁有些错愕:还没用晚饭,这就要公子侍寝了?
“这里平常就你一个人伺候么?”云瞳叫住他问道。
“是。”若怜见离凤脱了外裳,一边过来接住,一边答话,忽然看见他手上的血渍,不由惊叫一声:“呀?”急匆匆又去寻纱布清水。
离凤胡乱拽出一件外衣就往身上套,又被若怜拦住:“天潮,这些还是湿的,穿不得。要不,这一件?”
是件寝衣,离凤脸一红,连连摇头。
“就这个吧。”云瞳见他两个手忙脚乱,眉头越皱越紧,过来拾起寝衣,给离凤披在身上,又执起他左手一看,心中颇惊:还不止那一条血道子。
离凤下意识把手往回抽了抽,却又被她攥住。
“这是做什么弄出来的?”
“弹琴划的。”
“搬花刮的。”
离凤和若怜同时开口,却说出两样话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深深垂头。
云瞳往屋中一扫,哪里见着瑶琴的影子了?知道是离凤扯谎,便又问道:“你喜欢什么花,让他们侍弄好了送过来。”
离凤赶紧摇头:“千万别送。这屋子背光,把好端端的花都养枯了。就盆里的两株小草,不怕风吹雨淋,容易成活,在这里才合适。”
云瞳一愣。
“王主,让奴才来吧。”若怜看云瞳正给离凤抹着一种没见过的黑色药膏,刚抹到一半,不知何故顿住,忙要上前帮忙。
“以后不要让公子登高爬低的。”云瞳又慢慢涂抹起来:“你忙不过来,我告诉他们再拨几个人侍候。”
“别麻烦了。”离凤缩了缩手:“我这里没有什么事要做。”
“关门闭户,移花熨衣,不是事儿么?”云瞳瞧了他一眼。
“些须小事,我自己可以干。”离凤答道:“连烧火做饭,我也都学会了。”
“……”云瞳僵住,声音趋冷:“看来本王没有照顾好你……”
离凤一惊,立时跪下:“王主待奴侍很好。”
“哪里好!”云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样的衣裳没有几件,侍候的仆从里外一人,弹琴拈花的手尽做粗活,人前人后都是诚惶诚恐,无论做什么皆等在人后……他原本是丞相爱子,要作太女正君的千金少爷呢!若怜说他委屈,当真半点不假。正觉有些气闷,忽听离凤低低言道:
“哪里都好……“
“……”若怜在旁都听得愣住:公子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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