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凤一个一个看过去,眼光落到跪在最旁边的两个男子身上,见他们虽也半屈腰背,屏息静待,却与其他人不同,双手左叠右掩,放在腹上。
这是┉┉赤凤的礼节┉┉
离凤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半点异样。慢条斯理的挑了一阵,间或问几句闲白,才最后循着那管事的眼光,先指了他极力关照的两人,而后才挑了那两个惹自己注目的。
若怜给几人安排了住处,又布置了各自的差事,方依离凤之命,让他们一个一个单独叩见,聆听公子训示。
轮到第三位,离凤刚问了一句:“你是凤国人┉┉”就见他蓦地红了眼圈,膝行上前,哽咽叫道:“大少爷┉┉”
离凤一顿,仔细端详他的眉眼:“你是何人?”
“奴才是六少爷的陪嫁泗水。”那人泣道:“我娘是伺候老家主的白桦!我哥哥是跟在您身边的二应,他们┉┉都死在了凰都┉┉”
“白总管,二应┉┉”离凤呆在椅上,喃喃几声。这两个人,一个是母亲的贴身忠仆,一个是自己的闺中大侍,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大少爷,奴才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儿竟能见到您┉┉”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呢!离凤静静看着他:四海之大,我曾经孑然一身,孤苦漂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今,在这小小琅郡,不过两日,竟能连逢“故人”,真是巧的不可思议┉┉
┉┉
城南一间绸缎庄
大雨倾盆,顾客寥寥,掌柜的并几个伙计正在摆龙门阵,忽见门外跑进一个小仆来,一叠声的要找老蔫。
“我家公公说了┉┉”小仆笑嘻嘻的摊开手掌:“你托他的事儿全办妥了!快兑银子来!”
老蔫和掌柜的交换了个眼神,后者不动声色的移开柜台,步入后堂一间静室。
“拜见主子!”
屋中背身坐着一个女子,衣着绮丽,钗饰奢华,旁边立着一名亲卫,正持盅给她倒酒。
“说!”
掌柜的恭敬禀道:“消息回来了,不出您所料,池公子果然挑走了泗水,也留下了小樱。”
“嗬┉┉”那女子轻嗤一笑,似乎十分满意,挥手令其退下,转而对亲卫言道:“阿玉,我说什么来着?池敏心念故国,绝不会对赤凤的暗礼视而不见的!”
“主子妙算!”
这主仆正是韩飞、韩玉!
“只是奴才愚钝,有些事还想不通透!”韩玉忙不迭斟满一盅:“您不是都安排了红雀么?何必再送泗水、小樱?”
“你觉得我是多此一举了?”韩飞斜眼看她。
“奴才不敢!”韩玉赶紧低头。
“哼!”韩飞抿了一口酒:“红雀不过是疑兵之计!真正能扰他心神的是这个泗水。”
“┉┉”韩玉挠了挠头:“可泗水┉┉咱们掌控不了啊┉┉”
“不是还有小樱么?”韩飞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四边形:“我使小樱盯着泗水,用泗水影响池敏,让池敏为我办事┉┉至于红雀,只负责把我的意图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
韩玉听得一头雾水。
“你这么笨,待在我身边,不嫌寒碜么?”韩飞敲了她一个爆栗。
“是┉┉”韩玉苦笑连连:“主子,求您就再教奴才一回┉┉”
“我叫红雀故意露出些许破绽,是为告诉池敏:第一,我与紫云瞳有仇;第二,我想利用他报复┉┉”韩飞阴恻恻笑道。
“那他还能乖乖照着您说的去做?”韩玉疑道。
“他一个声名狼藉的暖床小宠,无财、无势、无心腹,又对外消息不通,想对付紫云瞳,谈何容易!”韩飞“啧啧”了两声:“我送上门去供他驭使,他还能不愿?”
“您的意思是说,他会利用您和英王之间的矛盾,做点什么?”
“呵呵┉┉”韩飞笑道:“我走红雀这步棋,就是为了让他生出一丝错觉,以为是他操控着我,而非我利用了他。我挑个事儿给他传话,他会和泗水、小樱相商。泗水性子直烈,又存深仇,只要能损紫胤之利,他必极力怂恿。小樱再适时添油加醋,不怕将池敏拉不下水。”
“可他若不按您选的道走,或者把您卖了呢!”韩玉颇有些担心。
“不按我选的道走,难道他会顺着紫云瞳的道走?”韩飞一嗤:“卖了我,再无人能助他报仇雪恨,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韩玉暗自思索一阵:“主子!池敏对红雀生疑,难保不对雀翎军生疑,那会不会对您当日在徽州和他说的那些话也生疑?”
“不怕┉┉”韩飞并不在乎:“我在他心目中本不是什么好人。我说的话,哪怕属实,他也不会全盘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让他自己查去好了!赤司烨已死,雀翎军已没,紫云瞳又拿不出池燕琼献城的证据,莫说他一个心智有限的男子,就是前辈狱神再生,查上个一百年,也未必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可┉┉”韩玉转了转眼睛,小声提醒:“主子!若是池敏不想报仇了┉┉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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