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老太爷方止住悲声,缓缓嘱咐道:“你告诉小赢,我在后堂等他┉┉”
聂赢在祠堂跪了许久,直到掌灯时分,方步入后院,给爷爷行礼之后,又半愧半怯的说道:“孙儿┉┉未禀高堂,私自┉┉成亲┉┉”
老太爷望着他冠起的发髻,佩好的耳徽,无声叹了口气:“原是圣命难违!也┉┉不算私┉┉私自┉┉”
聂赢听他说的极是勉强,心中霎时一紧。
“老太爷!少爷是有苦衷的!”小夭也听出别的意思来了,赶紧帮着聂赢言道:“之前,是为小姐的病情不能耽搁,少爷才追去洛川,面见英王的,不是┉┉不是┉┉咳咳!后来,赶上天生异像,星落如雨,大祭司说将有不利之事于英王,需得冲喜。少爷这才┉┉这才┉┉咳咳!青麒李后帮着预备的嫁礼,丰盛已极。英王亲来迎娶,单僻洞房,还有好多地方都逾了规矩!婚事格外盛大,百姓们都说┉┉都说少爷出阁比皇子下嫁还要隆重呢┉┉”
老太爷没说话。
聂赢咬住下唇,也没说话。
管叔两边看看,强笑着解释道:“┉┉老太爷,嗯┉┉是心疼少爷┉┉这般委屈┉┉侧君,还冲喜┉┉那个┉┉娘家人也都不在身边!谁不想看着少爷风风光光的┉┉”
小夭和大蛮互相看了一眼。
“爷爷只是┉┉”半晌,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话到口边又几番顿住:“只是┉┉没想到而已┉┉你起来吧!”
聂赢仍跪着没动,轻轻答道:“孙儿┉┉不觉委屈!我这样的名声┉┉英王娶我,才是委屈┉┉”
“┉┉”老太爷兀自叹息:“傻孩子!英王有何委屈之处?既得贤名,又得良将┉┉你还生的这般容貌┉┉”
“爷爷┉┉”聂赢只觉这话甚是刺耳:“英王与我聂家有恩┉┉不止是复旧门楣,她还救了思思┉┉”
“┉┉嗯,有恩┉┉该报┉┉”老太爷虽点下了头,仍是叹息不绝。
聂赢凤眸一黯,只觉心里有些堵得难受。
“起来吧!孩子!”老太爷示意管叔将孙儿扶起:“思思怎么样了?”
“很好!”聂赢答道:“之前是玄承荫给她下毒┉┉”他将紫云瞳所讲内情转述一遍:“孙儿不察,险些误了这孩子的性命,自她出生起,月月皆遭苦楚。每一想起,痛彻心肺,孙儿┉┉深觉愧对阿姐和姐夫!”
“少爷,这不是你的错啊┉┉”管叔揉着红肿的眼睛劝道:“谁知那老匹妇会如此歹毒!”
“那思思所中廖胥是如何解去的?”老太爷皱眉问道。
“听楚先生说:是用了入暗卫之血的漪澜草。”
“漪澜入血,仍有此妙用?”老太爷满是疑惑的摇了摇头:“我活了偌大年纪,也不算无知,却从未听说过。”
“┉┉”聂赢一愣:“我见了思思,养的白白胖胖,极是爱人┉┉”
“楚先生说了,小姐体内的廖胥确已解去!”小夭在一旁急急帮腔:“楚先生是绝不会说谎的!”
“爷爷┉┉”聂赢见老太爷似乎仍是不信,解释也露出了急切:“楚先生是安城城主的夫郎,针神楚红溪的爱子,医术了得,不会弄错┉┉”
“楚先生既说思思无碍了,那┉┉一定就是无碍了吧┉┉”老太爷强自一笑:“阿战就这一点骨血,聂家正嫡就这一棵嫩苗,万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是┉┉”聂赢只觉手心冰凉,下意识攥了又攥。
“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玄承荫尚居大司马位┉┉”聂赢谨慎的看了看老太爷:“姐姐这一点骨血,正嫡这一棵嫩苗,孙儿着实不敢掉以轻心┉┉”
“那┉┉你就这么信任英王?”老太爷面色格外凝重。
“┉┉”聂赢咬着下唇,微微点头。
“┉┉唉┉┉”老太爷和管叔对望了一眼,眸中都是情绪难辨:“小赢啊!不管怎么说,思思是大龙继任冠军侯主,在外姓人身边长大,总不合适!”
“孙儿┉┉不是外姓人!”聂赢极快的吐出一句。
“┉┉可┉┉”
“老太爷,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先用了晚膳?”管叔生怕他们争执起来,赶紧带着小夭、大蛮张罗:“反正少爷是回家了,有什么话不妨慢慢再说┉┉”
聂赢没有想到,他盼了许久的这一场同家人团聚的晚宴竟吃的如此沉闷。爷爷给他夹了几盘子高的丰盛菜肴,却始终是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模样,除了强颜欢笑,便是唉声叹气,间或,他盯着自己的那枚耳徽发呆,要经管叔提醒才回神惋叹。两人各自小心翼翼,避谈一切牵扯到玄承荫或是紫云瞳的话头。
“小赢啊┉┉”终于,老太爷放下筷子,开口问道:“你在家里能住几日?”
“五日┉┉”聂赢说的艰难。
“哦┉┉也好┉┉”老太爷默默拾起筷子,刚伸出去,却又停下,回身对管叔吩咐道:“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管叔捧出一个精致的长方楠木匣子,上镌一对翩翩偕飞的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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