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皱眉走近,徐徐言道:“公子回院之后,一直晕迷未醒,我与秋哥赶来,见此景况,深觉不妥。问起前后诸事,说昨夜韩少爷携酒来会,两人闲话共饮,颇为相契。不想一杯之后,各自醉倒,今晨屡唤难起,故而迟误。”
“┄┄”云瞳愣了一愣:“那月郎呢?”
“我们到时,韩少爷尚在酣睡之中。” 叶秋接道:“因为公子疗伤,此处忙乱不堪,先将他移回了自己院子。方才遣人去问,也是未醒!”
“啊┄┄”云瞳一惊而起:“莫非他们都中毒了?”
“咳┄┄”凌讶被她的胡猜乱想一下子惊住,弯腰猛咳了起来。
“不是中毒┄┄”寒冬、叶秋不约而同的看向凌讶,有些话不好启齿了:“只是阴差阳错┄┄”
“还是我来为你解惑吧!”凌讶清了清嗓子,一指桌上空了的羊脂玉瓶:“我拿红陀罗酒搀兑了些神草圣药,制成了一剂“仙汤”,预备孝敬师尊,助他老人家益寿延年。谁知月郎好奇,索求不休,我一时心软就分了两盅给他。都嘱咐了只能闻香,不可随意入肚,谁知┄┄嘿┄┄他喝也就罢了,还拉着叶恒垫背。”
“喝了会怎样?”云瞳急问。
“也不会怎样┄┄”凌讶双手一摊:“足睡九个时辰,人事不知!”
云瞳往床上看去,心中泛起阵阵疼痛:“所以┄┄阿恒误了敬茶之礼┄┄”
“那些繁文缛节┄┄”凌讶眉头紧皱:“误就误了,有甚要紧?你们不该将他强行唤醒,更不该滥施刑罚┄┄他戒除漪澜草瘾未久,元气不逮,再经连番输阳补阴,身子亏得厉害。喝过我那“仙汤”,内息出了关窍,在浑身循环流转,正是修炼功法,弥补元阳的好机会,可惜┄┄”他叹了一声:“哪个笨蛋这时候捅他穴道,生生把“命链”阻断,以致气血滞壅,筋脉错乱,再遭了外力创伤,如同屋漏逢雨,雪上加霜,没当场毙命就是侥幸了,还怎么能醒的过来?”
云瞳心凉了半截:“那┄┄那如何能好?”
“如何也不能好了┄┄”凌讶盯着她,唇里吐出几个字:“预备棺材吧┄┄”
“┄┄”叶秋见云瞳的眸子一下子变成了血红,心中不胜忧虑,连忙向凌讶深施一礼:“凌少爷乃药圣高足,必有回春妙法,请予赐教!”
寒冬却是冷嗤一声:“阁下研制的“仙汤”将人祸害至此,难道想袖手旁观吗?”
“┄┄”凌讶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是我逼他喝的么?”
叶秋挡在寒冬前面,仍陪笑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药圣也曾说过:自来医者善心┄┄凌少爷,在下知道凌藏谷治病救命有些规矩,您要什么交换,尽管开口!”
凌讶一瞥云瞳,抱臂不言。
“┄┄”云瞳轻轻松开叶恒,起身向凌讶一揖。
凌讶眯了眯眼睛,问的直接:“为何当你的男人,总会挨打受伤?”
“┄┄”云瞳默然良久,低声答道:“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并非他人良配┄┄”
“┄┄王主┄┄”寒冬、叶秋看她一脸颓唐之色,都是眉头紧蹙。
凌讶不想她这样回答自己,怔楞了好一会儿,一笑而叹:“奈何情由心生,不是一句知道,就能罢休的┄┄”
“凌讶┄┄”
“┄┄”凌讶伸出长指,挡在她唇间,将未尽之意尽数驳回:“找一位高手将他内息理顺,明晨若能醒来,性命便无碍了┄┄”言罢转身而去,洒脱之态犹然。
“王主请去歇息。”寒冬劝道:“有我在此,叶使不会出事!”
“叔叔,我想和他待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云瞳坐到床边上,轻轻揭开叶恒身上覆盖的软巾,咬牙看了一眼。
“王主┄┄”寒冬还想再说,被叶秋悄悄拉了出门:劝也无用,不如由她┄┄
“这也┄┄”寒冬几次抿唇,终于泄出了一声叹息:“眸眸若有半分肖先帝就好了┄┄”
“呵┄┄”叶秋苦笑连连:“人道“当了阿翁,易忘新婿之苦”,果然如是!可还记得当年是谁说过:怎么世间竟有先帝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
一夜落花成雨,英王府各处尽皆无眠。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叶恒脸上,他呻.吟了一声,幽幽醒转,只觉全身痛楚难当。
“阿恒┄┄”云瞳轻声叫道。
“嗯┄┄”叶恒转头望来,怔忪许久:“王主┄┄您怎么在这儿?”
云瞳看他认得自己,说话也明白,这方松下一口气:“阿恒,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我┄┄”叶恒虽不解其中缘由,但见云瞳满眼血丝,双手还护着自己的心脉,便知她是守了一夜:“昨日┄┄”
云瞳低头吻在他唇上,将急着解释的话都堵了回去:“不必说┄┄也不须说┄┄好生睡吧┄┄”
“┄┄”唇上的温度直通心底,叶恒只觉心跳一点点的平缓了下来,真想倚在她怀中,就此再也不醒,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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