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在蒙纱之内张圆了口,平生少有这样反应不上来的时候。
“只是小王生性愚钝,敬阅天经,日夜参详,还多有不能解悟之处┄┄”云瞳拱了拱手:“请大祭司不吝赐教!”
“啊?”沈莫的下巴都要被惊掉了:王主你对着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大祭司,求教床事姿势?小心夜里天神找你算账。
云瞳倒非故意调戏大祭司,只是那天经五卷之中蕴含着一门奇功口诀,被自己无意侦得,疑惑万分。起首‘夫神气同体,精髓一源’赫然就是归元大法总论上的一句,其它心法似乎也与那门上古神功有交通之处。可自己试练之下,又觉并不完整,初时能滋养体气,蓬勃精神,可往深里钻研,却是奥秘多端,越练越艰涩雍窒,隐隐还有些与自己内息冲撞抵逆,像是因灵识未悟以致哪个关窍不通。生生瞧着是好东西,却难于收归己用。
若恩师尚在,与之一道参详,相互启发,那是最好不过。可老太太已然仙逝,世间修炼归元大法的就剩了自己一个。是以虽得宝卷,领悟不能,只好暂时搁置,期异日再有进益。可此时对着赠经之人,她却忽生妄想,若能受些点拨,岂不为好?只是碧落大祭司是个什么心思,摸不清,看不透;神山有些什么秘密,行事是个什么路数,也窥不得,识不明。故而先用言词试探。
顾崇当日只是随手给了云瞳几卷天经,并不知其中还藏有这样的秘密。神山有一储经阁,内里经书足有万卷,平日经黑衣神使捡择放到案头。他翻过几本,都是些禁锢人心的条条框框,读来味同嚼蜡,便置之不理了。但以大祭司身份出门,如去洛川,如来上京,规矩总得依从,是以都携带着大批经卷。此时听云瞳所言,叫人糊涂,是她有意戏弄,还是内里另有玄机?碧落大祭司得天神垂爱,受六国供养,圣洁高贵,地位超然,按理说她再孟浪,再风流,再爱胡闹,也不该这般言词无状,举止不谨。莫非┄┄
他朝云瞳望去,见她目光灼灼,也正盯着自己。
莫非她知道我是谁了?顾崇芳心一跳:前在喜堂失态,被她瞧出端倪?还是听经能解头痛的胡话,让她起了疑心?又或是那次天降星雨,我匆促而逃,被她发现了行踪?
云瞳此时也在暗中掂量:我说了这么多戏谑之辞,他仍不急不恼,这可奇怪!按说亵渎神山,罪责不小,他纵然顾全脸面,没把我踢出门墙,也该义正词严,痛加鞭挞啊,怎的无声无息,置若罔闻?看来天经真有蹊跷,这个大祭司也不简单┄┄
“王驾┄┄”又过了一刻,顾崇终于开口说话了:“天经神卷,本就玄妙,如天机神识,岂人人能悟?王驾小有疑惑,也属自然。”
“是!”云瞳笑道:“小王乃是俗人,不通天道,心颇遗憾。大祭司向为天神眷爱,灵透非凡,若能指点小王几句┄┄自是功德无量。”
王主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怎么就纠缠没完呢!沈莫也顾不得羞了,以密语传音劝道:主子,别再说了!万一大祭司着恼,往奏天庭,降下神谴,那可如何是好?
云瞳瞟了他一眼:哪儿有什么天庭地狱,神佛鬼怪?要是真有,怎么爹爹日夜祷告,都不见它们显灵救难?连那神山也是碧落高祖皇帝自己造出来的障眼法,不定里面藏着什么猫腻呢。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天遣神责,哼,怕它何来!
虽如此想,到底高兴沈莫学会了为自己担心,云瞳低低一笑:“莫莫和本王一同承担,可愿意?”
“┄┄”沈莫不想她回复这么一句,当即红着脸不言声了。
顾崇琢磨了一阵,还是猜不透云瞳的意思,便也试探着问道:“不知王驾哪里疑惑?”
“咳!”沈莫听得傻眼:这大祭司也够┄┄还敢问┄┄
云瞳眼珠儿一转,先屏息聚气,听了听静室之外的动静,待要念个口诀出来,却又想到典狱司那个隔间,机关巧妙,难为人察,谁知这里如何呢?还是谨慎为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恐有不识敦伦之趣,而畏道怯修者,故传此卷,以详其意!”
“┄┄”顾崇直接石化。
云瞳虽瞧不见他的面容,看那直挺挺的坐姿,大抵也能猜到:吓着了?
神山还有这样的经卷?我怎么没读着过┄┄顾崇尚来不及懊恼,却又想到:关键是我怎么把这样的经卷赐给紫云瞳了!她要是再问一句,可叫人如何回答┄┄
“记得大祭司教导小王:命里桃花太盛!该当清心养神,寡欲修身┄┄”
怕什么,还就来什么,顾崇暗骂一声:紫云瞳你去死!
云瞳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两相矛盾,小王有些无所适从┄┄”
顾崇又窘又气,下意识就拧身偏头,不想再看她一脸坏笑的样子。
可这一动作,莫说云瞳,就连沈莫都看得一愣:因碧落大祭司与常人不同,自来做派僵板,说话清冷,以为高高在上,不染俗尘。顾崇一时羞恼,竟忘了此间身份,扭腰转肩,尽显小儿郎被说中心事后发嗔闹痴的娇憨模样,连语气也不复从前。
“王驾┄┄”
虽仅两字,云瞳也听出大大的不同来,暗自好奇起他的模样:莫非和想的不同,有别于一具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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