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你不觉得奇怪,以前三天两日便来巡营督哨,如今多少日子没见着她了。”
“是啊。”又有人附和道:“听说她得了新宠,日夜贪欢。”
帐中几人都似了悟一般“哦哦”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你们不知道吧?那新欢是皇帝赐下的暗卫。我有个姐们当时就在中堂站岗,瞧见英王给他们摘纱。哎呦妈呀,那男人长得叫一个俊,细皮白肉,长腿柳腰。一堂的将军们,人人看得口水直流。你说英王能不动心么?”
“听说咱们这位王帅,都十八岁了才刚元服。忍了几年,一朝解禁,不知怎样恋着那事儿呢。又是那种尤物,哪还撒得了手?不得黑天白日搂着抱着?要是我呀,做死在他们身上,也是愿意的……”
笑声渐渐猥琐起来。孙兰仕听得皱眉,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寻它路走去,心中暗暗琢磨:有多久没见小莫了?上次还是刚到凰都之时在树梢上,我同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也不知他懂了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掀起一层沙土,孙兰仕侧头避了避。
我同小莫一起长大,知道他的性子:打小就爱犯呆,又不懂变通,事事皆一根筋到底……
会不会被英王看出什么来了?孙兰仕心中起了一层忧虑:又或是如那些人所说,他被她禁锢在了床上……小莫是绝色之姿,旁人见了难免会起色心。英王又非圣女,岂能免俗?
这般一想,心中大不是滋味:在家时碍于礼法,不曾特意回应这位“舅母家表弟”的一片痴情,如今却拱手让给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还非等闲,乃当今炙手可热的御妹英王。
孙兰仕嘘出一口寒气,想着紫云瞳的做派,皱起了眉头:那次奉命晋见,观她为人,十分威重。这才过得几日,居然就变得□□熏心,扔下几十万大军不管,日夜宠着后院男人……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也许,只是个障眼法儿?英王确实不在凰都。不止她,就连小莫和另一名暗卫,也都不在。孙兰仕暗自思索:只是不在凰都,他们又去了何处?
一路想着,已近自己营帐。孙兰仕收回神思,也觉有些困倦,想起今夜与她同帐之人出排岗哨,不用再被那震天响的呼噜骚扰,心中略略松快。方撩起帐布,黑暗中似见一团模糊身影。
孙兰仕略一怔愣,随手揉了揉眼角,定睛再看……这下身形猛然顿住。
果有一人背手而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孙小娘子回来了?”
孙兰仕吃了一惊:“正是兰仕。敢问阁下……”
那人低哑着嗓音言道:“在下无名小卒,只是遵令而来。有一句话主上让问孙小娘子:那把钥匙可到手了?”
孙兰仕周身一凛,抬眼看看来人,黑暗之中什么也分辨不清。
“孙小娘子?”
孙兰仕赶紧回神,躬身一揖:“还不曾……”
“怎么这般迟误?”那人声音愈见低沉。
“上差见谅。”孙兰仕窒了一下:“只因家母逆犯龙鳞,被斩于市。家产抄没,眷属皆被遣回原籍。兰仕又发配军前,无法为主上效力…….”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那人冷笑一声:“和主上谈条件么?”
“不敢,不敢。”孙兰仕赶紧俯身下拜:“上差有所不知。我那舅父性子极为难缠,油盐不浸,软硬不吃。他不想说的事,就是当面将他儿子扔进油锅,也是半字不吐。若非如此,我母亲又怎会等待多年。”
那人似在沉思。
帐内安静得过分。孙兰仕眼珠微转,又躬身说道:“此事甚为棘手,家母每一念及,都是忧虑难安,临刑之前还叮嘱于我,务必要为主上办好。主恩亲命,兰仕实不敢或忘,只待时机成熟,一定将那把钥匙奉于主上。便是如今身在军前,兰仕也无时无刻不想为主上效力。眼前便有一事……”
“何事?”
“上差可曾听说:英王不在凰都?”
“哦?”那人吃了一惊:“此事当真?”
孙兰仕低声说道:“众议汹汹。英王已有多日未到军营巡视。池相府那边放出的风声是:英王新得美人,夜夜笙歌,以致荒怠军务。”
“这借口也太过蹩脚了。”那人冷嗤了一声:“旁人不知她底细,主上可是一清二楚。她若是荒淫好色之徒,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哪里还需主上这般劳心费力?”
孙兰仕恭敬地答道:“上差所言极是,兰仕也作此想。英王必定不在军中。”
“你如何能这般肯定?”
孙兰仕微微一笑:“英王身边,有我一条眼线。”
“哦?”那人惊中带喜:“是谁?”
孙兰仕见她问得直白,暗自冷笑,略略拱手:“上差见谅,现在还需保密。它日面见主上,兰仕再行禀告。”
那人僵了一僵,似乎很是恼怒,过了半晌才放缓了语气:“孙小娘子,主上一直信用你孙家,为令尊(这里指孙兰仕的母亲孙宏)大人蒙冤殉难甚为惋惜。孙小娘子新科及第,才学非凡,主上亦十分看重。请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主上定会将你调回京城,委以重任。届时,只盼你也如现下这般,忠心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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