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风寒雪酷,酒性最烈。一杯下喉,人多面红耳赤,两杯落肚,已觉肺腑燥暖,喝到第三杯上,酒量不行的就要醉倒了。凌讶今日竟是豪饮一坛。
帐中多数女子自问都没这个本事,不知该赞该叹,只余惊声诧色。酒尽,看这小郎翻手扣坛,又举到和王眼前:“王驾过目!”
“不┄┄不用了┄┄”和王看着他喝酒,自己舌头都大了:“凌官人海量,小王┄┄佩┄┄佩服┄┄”
“王主!”叶恒见云瞳呆如木鸡,忙在她身后一捅。
“啊┄┄小讶!”云瞳看凌讶栽晃了一下,酒坛脱手,也顾不得礼法禁忌,一手揽他在怀,一手薅住了坛口,免使砸碎不吉。
“外面演的什么热闹?朕也想出去一观!”武德帝的声音骤然在御案后响起。
“啊┄┄”和王率先明白过来,赶紧招呼一众围观的小王女:“圣上说可别错过了大热闹。妮子们发什么呆,还不快瞧瞧去┄┄”
一时闹闹哄哄,全往外走。和王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小七还敢笑我!这头公老虎比我家养的也不遑多让啊!怎么现今的男人,都被惯成了这副德性┄┄
清澄斟了半盏酒,奉给武德帝:“外面冷,圣上喝了这个再去。”
武德帝微抿一口,眉峰仍蹙。
“这凌讶也太没个体统了,还没过门,就想辖制┄┄体贴也不是这么个体贴法儿!”清澄劝道:“反正是小七糊羼去,您别烦心。”
“不是这个事┄┄”武德帝不好和他多说:凌讶铁了心拦挡小七喝酒是因为什么?难道他这药圣高足看出什么不妥来了?
清澄仔细一想,又道:“闹一闹也好。小七既和安城凌氏纠缠不清,您就有个暂缓指婚正君的理由。韩宜也说不出什么来。”
武德帝不答,再看席间,已然半空,云瞳早扶着凌讶出去了。她微一沉吟,点手叫过梁铸:“你差人告诉英王:身子不舒服就不用再来御前了。好生将养!”
“是!”
帐外正演巫戏,啰敲鼓噪,怪声起伏。恭王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时还指指点点。
孙兰仕站在她侧后不远处,静等吩咐。果然,没大一会儿,就听有密语钻入耳孔。
“你前日和那暗卫见面了?”
“是!”孙兰仕答道:“通了个消息,正要回禀王主。”
“说吧!”
“英王一直未曾停药。”
恭王眸光一闪:“这么说,她毒还未清┄┄”
“兰仕之前以为,英王只是小伤,圣上却令她小伤大养。养的愈久,姐妹间隔阂愈大。”孙兰仕眯了眯眼睛:“如今┄┄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是这伤很难养好,皇帝才要预作筹划,先揽人才呢?还是真为疼顾爱妹,使人为其分劳,姐妹仍是一心?
“若她二人仍同以往,我那三姐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小七隐瞒。要知肱股若断,寸步难行!”恭王近来也在思索此事:“岂会像现在这样,将伤情宣之于众,使尽人皆知?又大喇喇另招贤能,倚为它日柱石。”
再有一事可以肯定,老三并不知小七所中之毒是碧落十三香。恭王并未再说下去:否则对她必然加意笼络,无限恩宠,反正十三年后其命自绝,半点影响不到自己,还可用为利器,对付我等“异心”之人,兼之征战天下,扫荡四国。真是一本万利啊,她怕不要在梦中笑醒!
正想的认真,忽听孙兰仕言道:“我查了赤凤雀翎军所擅秘技,最厉害的就是血毒了,可也不是没有解药。”
此血毒非彼血毒啊┄┄恭王并不点破,暗道:小小雀翎军不足为道,可陈烺涉身其中,其事便不可测了!我在此猜来猜去,皆无用处,莫如以动制动┄┄
“王主可见着刚才为英王挡酒的那个小郎了?”孙兰仕又提了一句。
“安城凌官人!”恭王本不以为意。
“他还另有一个身份。”孙兰仕将沈莫之言说了:“药圣高徒,亲为英王制药,非同小可啊!”
“哦!”恭王恍然而觉:这便都能对上了。
过了半天,孙兰仕不见恭王说话,便自请示:“王主还有何吩咐?”
“后日二战,你可预备妥当了?”
“料无大碍!”孙兰仕成竹在胸:“王主,云隐寺您可使人探过了?”
“按图索骥,芳踪仍渺。”恭王叹了口气。
“哦?”孙兰仕闻言皱眉:“我自认记画并无疏漏。”
“与你无干!”恭王也颇无奈:“彼称云隐,大有道理。除非再遇当日气象,否则┄┄舆图无助!”
┄┄
云瞳揽着凌讶,一径往自己行帐走去,途中急命叶恒:“向圣上禀报,本王身有不适,先行告退了。”
凌讶只觉全身烧的难受,一把扯下面具透气,谁知这一吹风,更觉晕眩,走不几步,软软瘫倒。
“哎呀!”云瞳蹲身连拉带扶:“这回知道难受了吧?叫你逞能!”
“不是逞能!”凌讶辩道:“斯药难得,一经用上,不可废停。饮酒更是大忌,稍有不慎,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反噬之效。我不能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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