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太太一双眼皮子耷拉的浑浊老眼在孙女脸上划过,“哦”了一声,“你觉得他怎么样?”
容倩被祖母难得直接的问话吓了一跳,瞬间就红了脸庞,有些手足无措,揪着手绢吞吞吐吐,“还、还好,祖父为孙女选的人,自然是好的。”
容老太太笑了一声,伸手拉了容倩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拍了拍,“傻孩子,祖母是问你,你喜欢他吗?”
容倩垂头,脑袋里其实挺乱的,可想到严琅那一本正经说着浑话的样,又想到对方今天下午给她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竟是脸上露出了笑也没发现。
容老太太放心了,总是皱成一个川字的眉心稍微舒展,温声说起话来,“丫头,虽然我们重规矩,可也不是说一定要把家里的男人往外面推,我们要做的是贤惠温婉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让丈夫能放心的在外放心的闯荡……”
左不过一些贤惠持家妇的教导,容倩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若是往常,容倩还是会认真听着,可今晚也不知怎地,总会时不时分心的想到严少爷给她说的那些话。
女人也能外出工作,女人学问好,还能去大学里教书育人……
一直到祖母念叨完,容倩及时收回心神认真的应了,有些不想继续听这些话,容倩顺势转了话题,“对了祖母,严少爷说明天会上门看望您,还让我替他问候您。”
容老太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露出点笑来,问起容倩今天严少爷对她的态度。
容倩没说严少爷那时不时犯病似的不正经,只说了严少爷说累了要休息,却又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还说了彼此的日常生活喜好,晚上用膳的时候严大爷严二爷也同她说了几句话,问候了祖母的身体健康。
容倩陪了祖母这么多年,挑拣着祖母喜欢的话说了,果然让祖母很是高兴,少见的笑出了声,拉着容倩一个劲儿点头夸好,也不知是夸容倩做得好还是严琅好。
伺候着祖母歇下了,容倩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梳妆台前让小兰拆发鬓通头发的时候,容倩突然想起来,严少爷说的是按照她的尺寸做衣裳,可严宅没人有她的尺寸?
难道明天会派人过来拿?
严琅那边送走了容倩,回头也是去了正院,准备先陪母亲跟妹妹说会儿话。
先时还是聊严琅这几年在外面的事,等说到后面,大太太话头一转,笑吟吟问严琅,“今儿瞧着咱明轩很是喜欢容家丫头?”
一边听哥哥说洋人事儿听得津津有味的三小姐严珍撅了撅嘴,抢先插话,“娘,你怎么瞧出来的?就哥哥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娶容倩那样的,连个时事报刊都不多看一眼的人家,教出来的都是那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想想看以后哥要跟她说个什么事,对方都唯唯诺诺没有任何自己的主见,哥得多难受啊。”
对于家里大家长们坚持哥跟容府小姐婚约这件事,严珍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的。
想想看她哥可是留洋的先进分子,娶个那样思想守旧的封建式闺秀,怎么看怎么不搭,婚姻就应该是为了爱情,包办式婚姻简直就是害人的封建毒瘤。
严琅嘴角的笑浅淡下来,一双总是温和的眼在灯光下竟是透着股严厉,“珍珍这两年上学就学会了牙尖嘴利贬驳他人?”
严珍一愣,鼻子一酸,怔怔地看着大哥,不敢相信大哥居然用“牙尖嘴利”这种词汇来说她。
大太太也不喜欢女儿这么肆意说别人的坏话,可又觉得儿子的太重了,连忙把女儿搂过来哄着。
严琅却眉头皱起,脸上温和的笑彻底没了,“原本并不想再说的,可珍珍的行为太过了,雅容是你未来大嫂,你如今在我面前都这么肆无忌惮的贬低甚至嘲讽,平日里你在外人面前是否也是这么对待雅容的?”
这话说得严珍缩瑟了一下,心虚地垂下眼皮子不敢吭声。
大太太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狠狠戳了女儿额头几下,“你啊你,人家都是有意见关起门来自己人跟自己人吵,偏你掐尖要强,非要在外人面前也说这种损自己家里人的话,可不是让人看了好戏?丢脸的还不是我们一家子?!”
母亲这个话让严琅听得面色稍缓,容倩确实是他们一家人,哪里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严珍有心想说容倩不是家里人,可面对严肃起来的大哥,严珍还是没敢真说出来。
“娘,珍珍也不小了,您以后还是多拘着她学一学基本的规矩,虽然守旧思想不好,可也不能一点规矩都没有。今天分明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珍珍非要今天邀请同学来家里玩?也不怕冷落了对方让对方记恨在心。”
今天严琅可看了一眼,发现妹妹那同学离开的时候对妹妹颇有怨言。
要是只单单有怨言也就罢了,可像这种心里暗恨面上却笑着说没关系的人,最是需要警惕疏远。
看来还是妹妹被保护得太好了,连朋友都不会交。
说到这件事,大太太也有一番教训的话要跟女儿说,严琅看了片刻,见母亲确实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对妹妹的教育也很正确,这才起身抚了抚长衫,“娘,我去书房找父亲说说话,你跟妹妹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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