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容老太太又轻声添了一句,“别浪费水跟粮食,再添几盆炭好好给他暖暖身。”
既然这么喜欢玩火,她是没办法直接烧火了,只能给他添盆炭营造一下那种温度了。
六月里正是大热的天儿,封死了房间再烧炭盆,别的不说,单单是空气跟温度也能一不留神折腾死人。
偏老太太早就提醒了不要送吃送喝,这就是生死勿论了。饶是翠姑姑听了心里也不由就是一寒,突兀之间就想起老太太年轻时的做派。
那会儿翠姑姑还是个小丫鬟呢,容府里可没人不怕老太太的手段。
可惜这些年老太太性子安静,小姐又是乖巧听话受老太太疼爱的,府里也没人真惹到老太太,倒是叫她渐渐忘了老太太的那些个手段。
翠姑姑肃容敛目,恭敬地应了悄声退下去安排。
有女客笑着问容老太太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事,容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个端庄慈祥的笑来,“哪里能有什么事啊,明轩早早的就把家里的婆子丫鬟都给遣过来帮忙了,如今我啊,就等着坐享其成咯!”
那妇人捻着手绢掩唇一笑,跟其他夫人太太对视一眼,纷纷恭维容老太太这是享清福的时候到了。
恰好容倩抱着闺女过来,容老太太连忙伸手要抱小丫头。
严婉莹如今可是严家第三代里唯一的独苗苗,甭管人家是不是个不值钱的丫头,只要人家受严家人的喜爱,外面这些夫人太太小姐,总是要称赞几句的。
下午严琅也腾出时间来,特意过来跟容倩一左一右陪着容老太太看戏,容老太太腿上抱着吃饱睡足正瞪圆了眼睛转着眼珠子到处看的奶娃娃。
左右又是孙女孙女婿,容老太太只觉得满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高兴。
一直到晚上天都黑了,容老太太让翠姑姑拿了昨儿她就包好的辟邪百米香囊来,抖着手塞进奶娃娃的襁褓里,“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别让小婉婉看了外面,晚上睡觉,把这个百米塞在她枕头下面。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个,可就今晚,别扔咯,这可是我放在祖宗牌位前祭了一晚上的。有祖宗陪着小婉婉,牛鬼蛇神都不敢来。”
大太太站在旁边爽朗一笑,伸手把香囊往小杯子里压了压,“这可是好东西,哪儿能扔呢,老太太放心,回去以后我就亲自把这香囊挂在婉婉的小床架子上。”
容倩看了严琅一眼,严琅笑着点头附和。
容老太太见状,果然高兴了。
等回去以后容倩洗漱沐浴后坐在床边椅子上自己擦头发,看严琅也洗好澡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严琅解释道,“奶奶是个很信奉这些的,她包的那些百家米里面也没胡乱添有害的东西,小婉贴身放也没事。”
严琅没想到容倩一本正经地瞅着他就是为了说这个,顿时一乐,“我没觉得这个不好,其实有个宗教信仰也挺好的,迷茫的时候反而能找到方向。我自己不信那些,但是我会尊重他人的信仰自由。”
不过像是害人的封建迷信那肯定就是应该被打倒被消灭的。
这世间万事万物,同一类人同一类物同一类思想里,总会有好的有坏的,如果单单因为坏的一面就全面否定其存在意义与价值,那就太过武断了。
严琅觉得自己媳妇居然会为了这个而跟他解释,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媳妇对他的思想认知不够深。
所以晚上严琅压着容倩很认真的让对方切身体会了几回自己的深度,从身体到心灵的互相袒露互相认识。
深度容倩没能很清醒的认识到,反而是这人不要脸不正经的程度容倩认识得更真切了。
过了几日,容府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容复喝酒喝得滚到了湖里淹死了,因为不是自然死亡,所以白事并没有大办,就请了几家有来往的人家,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容复的死就好似一片叶子落到水面上,压出的涟漪都还没来得及荡开就消失了。
没过多久,容生带着贴身的小厮离开了容府,说是白混了十几年,一夜之间突然醒悟,准备出去闯荡闯荡。
知道的人也就顶多说个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事儿也就这么着了。
1928年就这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变幻莫测的度过了,严琅在外忙碌,在家里却是娇妻爱女在怀,日子过得再满足不过了。
十二月,华国达成了形式上的统一,严琅私底下的工作越发隐秘,表面上的茶氏化妆品却又趁着这举国同庆的大喜日子推出了两个新系列,赚得是盆满钵满,便是居住在华国的外国人也对这个品牌特意针对他们白种人肤质研究出来的两个系列很满意。
渐渐的,茶氏化妆品在海外也有了些知名度,华国中草药以及茶叶的功效被外国人传得神乎其神很是夸张。
过完年之后,严琅趁热打铁,去外国几大国家转了两趟,收获了几十单生意。
这可算是第一个华国品牌打通了外国市场,便是平城日报上也有贺词,一时之间,搞实业的人如同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来。
甭管是为国家之崛起而崛起的,还是单纯为了赚钱而来的,总归让华国大地上工厂林立,推动了一波经济发展。
无人察觉的地方,严琅跟严大老爷通过用别人的名义,在几大矿藏丰富的地界,顺势投资建立了几座重工业。
如果从地图上去俯视,就会发现这些重工业以及一部分不起眼的轻工业分布得很有规律。
1929年,西方国家发生世界经济危机,严琅先前以出口名义为掩饰建立的几处情/报收集点送来消息,严琅悄无声息出国,趁机带回来了一批仪器设备以及技术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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