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全奎带着人回来,扭头看见严琅眼眶红红的,惊讶的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刚玩鞭子甩到眼睛上面了。”
这种事严琅真干得出来,严全奎也就没多问,让五个知青赶紧上板车。
容倩坐回刚才的位置,把随身带布包抱在怀里,自己又双腿弓起双手抱着膝盖,闻言眼珠子转着朝架牛车的前面位置上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那个人挺得比直的背。
撒谎,明明刚才一个人抹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能让女主出来,本章五千多字啦,加了两千字左右,都快要算一更了。
哎,严琅哭的时候写得我都跟着想哭了
第43章 女知青4
因为车上拉了人, 黄牛一开始还能跑得快一点,到了后面就溜溜达达了, 严全奎也舍不得让黄牛那么累,带着人走了一截,累了再坐上去。
严琅全程就木着脸不说话,等到一行人到了村口,严全奎让大家下车, “这就是以后你们要生活一段时间的地方, 我带你们走一走,熟悉熟悉环境。”
原本这种事该是严琅去做的,可严全奎也发现自家儿子不对劲来,只能让这糟心玩意儿赶紧回家。
等人都下了车, 严琅甩着鞭子就要赶车离开, 严全奎一见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个, 连忙追了两步叫住了人, 皱着眉站在不远处跟严琅说话。
“…严琅同志好像很不高兴?”
长得白净像个竹竿似的李建军突然冒出一句,其他三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把眼神往容倩身上转, 是都知道严琅是为什么不高兴。
作为唯二的女生,龚思甜往旁边站了站, 揪着麻花辫撇嘴,原本可爱的苹果脸上因为毫不掩饰的嫌弃鄙夷而显得有些刻薄,“肯定是听她名字就知道她是资本家小姐,所以严琅同志才变脸的。”
说着话,龚思甜的眼神忍不住就往不远处飘, 盯着严琅的侧脸看。
那边严琅绷着脸侧身微微弓腰,正在跟严全奎说话,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很混账,可无论是正脸还是侧脸,都很俊。
龚思甜已经知道严琅是队长家的小儿子了,虽然看起来队长对这个儿子动不动就是训话打骂,可谁都看得出来打骂是假亲近是真。
想到那个下乡已经多年的姐姐给她写过的信里那些话,龚思甜又摸了摸搭在胸前的辫子,抿唇想着事。
龚思甜这么一说,其他人看容倩的眼神都不对了,特别是脸色黑红长得算最结实的赵红军,更是哼了一声迈步往旁边站了一大步,用毫不掩饰的行动来表示自己要跟容倩划清界限。
彭山河见状,矮胖的身躯也顺着“主流思想团队”挪了挪,眼神却飘忽着不敢去看容倩,明明没做亏心事,却偏要露出心虚的神色。
另外三个人都挪了位置,一开始就开口说话的李建军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样一来就显得他对容倩的特殊态度了。
当然,这种表态却做得两边都能解释,他就是站在原地没动,你总不能说他便帮了“资本家小姐”?
你要说他也嫌弃容倩了,可他不是没避嫌退开么。
早在知青们在南下的火车上集合时李建军就看到了容倩,虽然容倩跟其他女同志一样穿着深蓝色的半旧工人服踩着一双黑面布鞋梳着两条麻花辫,可那张脸就足以让她脱颖而出,像是站在一群灰扑扑野鸡里的长脚仙鹤,一身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清贵气质更是让诸多女同志望尘莫及。
没想到最后他会跟这个自己盯了一路的女知青分到一个地方,李建军确定这就是他跟对方的缘分,有了机会就制造了事端,用其他三个人的行为衬托出自己的特殊,这样一定能让容倩记住他并且因为他的“不嫌弃”心生好感。
容倩早在刚才龚思甜说那个话的时候就脸色苍白,却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如同一柄握着战士手中的钢枪。
不管这些人是远离也好言语鄙夷也罢,容倩都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一副任你风吹雨打我子岿然不动的姿态。
恰好不远处跟严全奎说完话的严琅抬眸看了过来,容倩心头一跳,不知道怎的,事实上已经乱糟糟一团的脑袋里突然一静,突兀的想起了严琅偷偷哭的样子。
当时大家都下车去找地方解决问题,容倩在公社食堂的时候就怕一会儿路上不一定会有机会方便,所以少喝水,又提前上了厕所。
因此半路上那会儿她并没有去远处的树林子里,只是在旁边的灌木丛后舒展腿脚。
山路上很安静,容倩隐约听见了努力压抑着的呜咽声,这才探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之前还给她甩脸子的流氓居然坐在牛车上胡乱抹眼泪,明明哭得浑身都在颤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样子的严琅让容倩想到了母亲自尽后的父亲。
容倩的母亲确实是资本主义家的小姐,还留过洋,父亲是根正苗红的参加过革命战斗的医生,前几年刚闹起来的时候母亲就跟父亲离婚并且自杀的,这才算是保住了她跟父亲。
可后来形势越来越恶劣,父亲被□□了一场又一场,最后又被人找出了母亲死后父亲曾经去哭过的这件事,于是父亲被下放去了西藏搞建设,临走前又把容倩秘密托付给了早几年就故意表面闹僵的伯伯家。
然而伯伯的妻子并不知道容倩的真实来历,眼看着她越长越亮眼了,伯母家里的两个儿子都表现出了对容倩有意思,偏偏伯父又并不反对甚至乐见其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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