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罢,赐坐。”
“西琼谢过皇后娘娘。”夏西琼站起身,方低着头坐在了梨花木圈椅中。
皇后眯起那双与李承祈极为相似的凤眸,“抬起头给本宫瞧瞧。”
夏西琼依言抬头,她只是略施了粉黛,肌肤细腻如朝霞映雪,眉眼俏丽柔顺,衣着华贵但色调素净,却是掩不住通身高贵子衿的气质。
眉间那点儿害羞与怯懦倒是和她娇媚容颜极为不衬。
皇后本想着蛊惑手段如此厉害,竟勾地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夜宿自己房中的女子应是一脸的狐媚样。
谁曾想夏西琼虽姿容艳丽至极,但举手投足皇家公主的气派,又态度谦和有礼,进退得当,全然没有骄纵任性的性子。
这倒是与冯钰恣意妄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后想起冯钰微蹙了下眉间,心中也并不看好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媳,可谁叫自个儿子需要陵阳候的助力。
这倒是无奈之事。
当年质子期满,李承祈从西夏回来倒是也对自己提过西夏的和安公主。
在他屡次落难受折磨之时,对他伸出援手的只有她。
且端看这公主谦逊柔和的性子倒与当年李承祈描述的别无二致。
因着当年李承祈对她赞不绝口,皇后对着夏西琼也多了几分好感来。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夏西琼能够在儿子落难之时伸出援手,足以证明这姑娘性格的良善。
皇后脸色柔和,“你可知晓一大清早,本宫为何传唤你来?”
夏西琼起身又跪了下来,“西琼自知有罪,便是皇后娘娘不传唤,西琼今日也定当来请罪。”
“何罪?你倒是说来给本宫听听。”
“魅惑太子。”夏西琼老老实实地说道。
没有在她面前耍小聪明,倒是个明白人。
皇后在等着她的解释,却见她说完便不吭声跪在了那里。
方开口问道:“你倒是坦白,本宫还未定你的罪,你便自己招了。夏西琼,你对昨晚的事便没有想辩解的吗?”
“西琼未解释,只因无论解不解释,西琼到底还是犯了错,便是解释也无法抵消西琼犯的过错。”夏西琼恭顺地道。
皇后端起一旁的玉镶金茶杯轻抿一口,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可本宫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夏西琼轻轻回了句是,随即开始解释道:“西琼在边关受伤调理了一月有余,故未能跟太子人马一道回皇城,直至昨日方才赶回东宫得以祝贺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喜。太子殿下是对西琼顾念救命之恩,方才出了酒宴未直接回喜房反而来看望西琼。谁曾想宴席中的酒后劲太足,太子竟在栖霞宫醉了去。西琼什么醒酒法子都用了,可太子还是昏睡不醒,西琼惶恐实在无法子只得暂时让太子殿下在栖霞宫歇下。”
系统啧啧称奇,夏西琼这一番话既是点明了是李承祈非要来她宫中,又是在暗暗提醒自己对李承祈还有救命之恩,再之在错误酿成之时,自己也做了补救,可李承祈自己喝醉了,醒不来怪不得她。
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过错,却是在解释中摘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自己知晓她黑莲花的性情,连自己也能被她这一番柔顺恭敬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这话在皇后耳朵倒是成了另一副模样,夏西琼受了误会非但未着急解释反而坦言自己也有错,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
老老实实的解释甚和她心意,与她派去探查出来的消息也大致相同。
这倒是她一开始未动怒于夏西琼的缘由,再加之夏西琼曾对李承祈有雪中送炭和以身相救之恩,皇后看她更是满意至极,眼神也放柔和了些。
皇后对李承祈不是没有过担心,毕竟他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连冯钰都是皇上下旨赐婚才迎娶的。
如今端看儿子的模样,倒像是对这个夏西琼有了男女之情,再看这孩子性子极好,她倒是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这倒是怪不得你,起来吧。”
夏西琼坚持不起身,轻声道:“无论如何让皇后娘娘为此事烦扰,西琼都脱不了罪责,西琼愿意抄写佛经十册祈福娘娘福寿绵长。”
皇后眼带笑意,“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快起来吧。”
夏西琼站起身,温婉一笑。
“妍宛,把本宫那串绿松石手钏拿来。”皇后轻声吩咐一旁的凤栖宫掌事大姑姑妍宛。
妍宛闻言微微一惊,皇后娘娘竟如此满意这夏西琼,面上却无异常走进内殿将手钏拿了来,双手捧着递给夏西琼。
夏西琼接过手钏,脸上是诚心实意的欣喜,更多的是对皇后的感谢。
她福了福身温声道:“西琼谢过皇后娘娘。”
夏西琼不知道的是,皇后原本准备了两份礼物。
若是她能够顺利通过自己这关,皇后便赏她珠翠碧玺手钏。
若是她一副得意洋洋不知悔改的模样,皇后自也是赏她珠翠碧玺手钏,然而与前面不同的是,这手钏中的珠子皆是放进了不易察觉的□□,人若是长时间佩戴,时间一久身子便会被这□□掏空,太医诊断也只会觉得是她身子体弱,便是任谁都瞧不出异样。
而此时,皇后娘娘却是赏了她绿松石手钏。
在大延,绿松石被称为“天国宝石”,是吉利、美好的圣物,是皇宫的御赐之物。
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原本为太子妃所准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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