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做了那般的事害了你, 自知罪无可恕, 我也无脸见你。我的病早就医治不好了, 我便也不去花那冤枉钱, 只希望能为你多留些再多留些,好让你今后的生活无虞。存折是你的生日号码, 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不要为难西琼, 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造的孽……你要恨便恨着我罢。”
颜西琼随即伸手又去够那存折本, 随意地翻了下她不由微蹙了下眉。
这一笔一笔的将她捐助的钱全部完整地存进了存折本子里, 乔母竟是半分都未花过。
母亲都是想尽了法子为儿女筹谋、考虑周全。
乔母不仅为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筹谋, 倒也是为乔沐清考虑了。
只是当初她那鬼迷心窍,生生地害了两个女孩。
乔沐清哽咽着抬起头,颜西琼便顺势将那张遗书递了过去。
乔沐清接过遗书,胡乱地擦了把氤氲在眼前的水雾,看着看着突然又苦笑了起来,“临到死了……她竟然还在想着你这个亲生女儿。”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那、那我算什么?她这样将我置于何地?”
纵使不是亲生的,可总归这十七年来她无时无刻地敬她爱她。
如今她却是为了不让自己怪罪颜西琼,打扰颜西琼的生活,竟是自尽在家中。
乔沐清感觉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她苦笑出声。
颜西琼蹲下身来,将存折本递了过去,温声说道:“我打给她的这些钱,她竟是一分都未花在自己身上,全数都留给了你。可见,她心中除了愧疚也是爱你的。”
乔沐清看着存折本上对于她来说数额巨大的数字,想着乔母平日里自己节衣缩食,却是从不短她分毫的模样。
豆滴大的泪珠落在了存折本上氤氲了开来,她岂不知晓母亲也是爱着自己的。
她忍不住将下巴搁在膝盖痛哭出声。
***
乔沐清过早的知晓了真相,打乱了书的节奏,颜西琼也并不想继续鸠占鹊巢下去。
虽然原主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但到底是富家千金,也是存下了不少钱财。
思量再三,颜西琼还是决定出去留学一段时间,给乔沐清与亲生父母、弟弟一段相处的机会。
纵使颜父颜母强烈挽留,颜西琼还是未改主意,只道去外面想自己一个人静一段时间。
自己留在这儿无疑最尴尬的该是乔沐清,明明是亲生女儿却是多了层隔阂,再看见自己这个“外人”与自己的父母熟稔,她该有多委屈。
临行的那一天,F班同学全体翘了课来机场送行,小太妹哭得硬生生把送行变成了送葬一般,“大姐头,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炸毛强忍着难过安抚着妹妹,“哭什么哭!大姐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是去深造、深造你懂吗!是好事……好事。”
说到最后竟也是忍不住微微哽咽了起来。
想着颜西琼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F班的同学们皆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颜西琼笑得温柔扫了眼他们,开玩笑着,“你们要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的我便以后再也不见了。”
“啊?”小太妹猛地抬起了头,声音还带着哭腔,“大姐头您也太残忍了吧……我这成绩得复读多少次才能考上大学呀。”
颜西琼笑着摸了下她的脑袋,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听见从遥远的一处传来了年级主任的怒吼。
“好啊!!你们这群小子登天了是不是,居然敢集体翘课!!”
临近了才看见大家伙都红着眼圈,年级主任看了眼颜西琼停了话语,他不由有些悲痛。
自己好不容易把颜西琼劝了回来,结果一天课还没上呢,就出了这事。
不过年级主任大抵也是理解颜西琼的心情,再在这儿待下去,就算“父母”待自己再好,也少不了尴尬。
他凝重地看了眼颜西琼,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个礼物递了过来,“给你带了点吃的,飞机餐可不好吃,饿了的时候吃。”
颜西琼不由笑了起来,看来年级主任这是以追逃课学生为由头,倒是也顺便给自己送行来了。
她将礼物收下,又转过头看向颜父颜母。
颜夫人不停地抹着眼泪,纵使不是亲生的,到底还是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女儿。
她是千万个不乐意颜西琼一个人出去,可颜西琼实在坚持,她自知这个女儿决定的事一旦定下了,便没有改变的余地,方才勉强答应了。
如今送行看着颜西琼就要上飞机,颜夫人的离别情绪上来了,倒又后悔了自己的同意。
她拉着颜西琼的胳膊,轻声说道:“西琼,咱们要不别去了。以你的成绩,在国内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你干嘛非得去那么远呢。”
颜西琼轻轻拍了拍颜夫人的后背,安抚道:“妈,我会回来的,您放心。”
颜西琼挨个抱了过去,颜父一向不善于表达,对自己这个女儿又是在缺少了交流。
如今到了这般情景,他还是不习惯说出那些矫情的话语,只道:“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委屈了自己,钱不够还有爸爸呢。至于沐清,你不用介意她的事。你们俩都是我的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抛弃。”
到颜北木时,他虽一言不发却是紧紧锢着她。
沉默了许久,颜北木方才艰难开口,“颜西琼,你、你会回来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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