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穷奇自爆所产生的戾气,此时正在缓缓地下沉。直到悉数被生灭海的海水所吸收。
沈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沉声道:”如今的生灭海,已然成为魔气之海了。”
君涯促狭道:”若真如此算来,你亦逃不了干系。”
他说的,自然是沈鱼的”前生”,明霜。
沈鱼却难得地正色道:”此时,还是切莫同人提起。”
明霜可是当年一指惊破天界的人物。若是天界众人得知沈鱼便是明霜的转生,实在麻烦。君涯亦知道沈鱼心中所想,因而默契地点头。
“如今,两大凶兽事了,也该算算从前的帐了。”沈鱼冷然道。
甘华,当日竟在东海蓬岛之中,以幻境将她掳走,扔下了问道台。如今想来,沈鱼在问道台上毫发无伤,怕是被那古怪的问道台看穿了体内的冥神魂魄,因而才不敢造次吧。
只是如今,甘华的仇,她不得不报。
君涯的面色也是不善。澜渊众人,他看在问酒的面子上,已然是给足了面子,只是他们行事愈加猖狂。还有问酒的事,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第46章 情海无涯
东海蓬岛之上,清风修竹,一如往常。
君涯刚到东海蓬岛,便径自往洗尘斋而去。他浓眉颦蹙,薄唇紧紧抿着,面上颇有几分凝重之色。
他方才已然用神力探查过整个东海蓬岛,却是没有察觉到半分气息。问酒、甘华,这两个本来应该在岛上的人,竟是毫无气息存在。
君涯心有所感,与沈鱼一起在洗尘斋面前站定。而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徐徐推开洗尘斋的门扉。
一推开门,洗尘斋内的景象便让沈鱼一惊。
只见得所见之处,无不是一片大红,喜烛高燃,灯笼高挂,榻上坐着个喜袍女子,背对着二人。虽然看不清容貌,可身量、背影,与问酒无异。
那女子缓缓掀开大红的喜被,只见被底铺满了桂圆、花生。
这乃是凡人界婚娶的习俗,取的是“早生贵子”的寓意。沈鱼在凡界亦经历过这样的大婚,因而望向眼前的一切,颇有些触景伤怀之意。
女子此时缓缓转过身来,正是问酒的样貌。她眉间一枚花钿,衬得姿色雍容。此时,问酒仿佛没看到沈鱼似的,温声对君涯道:“夫君,你总算回来了。没有误了吉时。”
君涯脸色一变,寒声道:“甘华,你又搞什么鬼。”
甘华的一手幻境,称得上真真假假、难以看破。可如今有沈鱼在身边,不知为何,君涯竟能轻易地看破这幻境里不合实际的破绽。
问酒手抚心口,似是被君涯这一声怒喝吓坏了一般,心有余悸道:“夫君,你可吓坏我了。快来,良辰未过,你我该行三拜之礼了。”
君涯怒极反笑,一掌拍向洗尘斋的窗户。果然,那本应粉碎的窗户毫发无伤,仿佛是有什么结界,将那掌风之力尽数吸收了一般。
君涯冷声道:“再装神弄鬼,澜渊之境,也保不住你。”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幻境便开始崩塌。高悬的灯笼,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是化作齑粉,喜帐、喜被,都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洗尘斋,在短短一瞬之中,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唯有眼前的女子,依然端坐榻上。只是此时,她的面上,却更显虚弱。
问酒低低咳嗽了两声,掩着口道:“是我让甘华留下的幻境,你莫要迁怒于他。”
君涯见问酒此时神态,叹声道:“甘华行事大恶,你却如此包庇于他。”
问酒哑声道:“他毕竟是澜渊中人。更何况,是我自己糊涂,怨不得他。”
沈鱼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早早溜了出去,转到东海蓬岛的星辰阁中。这自己曾住过的故地,此时一草一木,都与从前毫无分别。故地重游,心情却全然不同了。
她正在星辰阁中看着从前没看完的话本子,便觉东海蓬岛上空传来一阵熟悉的神力波动。因着君涯与问酒此时正在说话,不便被扰,沈鱼便往空中探出一股神力,引着人往自己的星辰阁而来。
果然,不多时,便有三人叩响了门扉。沈鱼尚未应声,便听见一个磁性的声音悠然而起:“这杂草也该修剪了,本星君的袍子上都沾了灰,还怎么走路!”
沈鱼会心一笑,掌力前推,便是将星辰阁的门扉大开。那三人也因此现出行迹来。
为首的那别别扭扭的自然是俊逸的七曜星君。此时他正盯着星辰阁积了尘的门槛,决定还是飞过去比较好。
其后的两个人,竟是温故和一位女子。那女子一身蓝衣,鬓发高挽,气度高华。
温故对沈鱼笑道:“这是凌波仙子。你唤一声姨,也便是了。”
沈鱼这才恍然,上前与凌波仙子见礼。
若说这凌波仙子,亦是天界的一号人物。沈鱼生的晚,不知道从前温故为了这凌波仙子,将天界搅得一团乱的故事。如今温故修成了天尊,从前的事情自然无人敢提,因而,也便渐渐被人遗忘。
四人坐定了,沈鱼为各人斟好茶,才将近日之事一一说来。
至于冥神魂魄之事,她亦是对在座的三人全盘托出。毕竟,温故与几欢可算得上是她除了父母与君涯之外,最为亲近之人了。这凌波仙子,既是温故带来的,也定然可信。
骤然听闻这消息,温故睁大了双眼,“你,你是说,你是明霜的转世?”
沈鱼早知如此,因而解释道:“也不尽然。明霜当日是自爆仙种,因而已无法入轮回转生了。不过是琅琊剑保留了她的一魂一魄,种到了我的仙种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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